陈泽只觉得脑袋一阵发凉，尽管自己本来就是想，从齐疏羽口中打听关于灵根转移的事情。但当真正听到“七魄有缺”四个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迷茫，因为肖正阳已死，而秦老的分析结果又一直没有出来。所以长期以来，在他心中其实一直是空落落的，生怕关于姐姐的线索，会随着肖正阳的死而被切断。
所以如今再听到有人提起“七魄有缺”的事，他便感觉是又有了希望。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岸上抛来的绳索。
这四个字，他在师父杨渐雨口中听过，说的就是肖正阳。也在段红口中听过，说的是她弟弟。如今再听到齐疏羽说出这个规则，便已是可以确定肖正阳就是夺自己姐姐灵魄的人，而其幕后主使十有八九就是玉衡。
玉衡是烟云组织的人，做实验将姐姐的灵根转给了肖正阳。之后又指导段红用普通人来做灵气储备，甚至企图开始炼制修士灵根。如此看来一切便都说得通了，自己要复仇的对象，应该就是玉衡，或者说是他背后的那个烟云。
陈泽想到这里，便是有了打算，下定决心要将这潜踪匿影的烟云挖出来。
他没想到来这么一趟镇虚殿，竟然还能让姐姐的事有所进展，于是立刻拱手向齐疏羽行礼。
齐疏羽则是摆了摆手：“诶，不必多礼！我刚才所说，都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的见过，更没有实际做过，所以其真实性，还需要你自己去验证。”
“前辈今次有助于我，大恩铭记于心。”
“诶，不用铭记于心，毕竟你也帮我测试功法了。”
齐疏羽说到这里，脸上则是一副非常真诚的笑意。尽管此时还并没有测试的结果，可他却像是已经拿到结果般的满意。
陈泽看到对方的笑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个疑惑，于是赶紧开口询问。
“对了前辈，若是待会我不小心在下一殿败了、死了，可那功法却没有启动，那岂不是测试也没有结果了？”
“这你可以放心，你死前……它一定会生效。”齐疏羽说着话又像是暗自捋了一遍，继而接着又说：“嗯，没错，最迟也会在你死前启动。”
“可若是我真的死在下一殿，又怎么把灵气的属性告诉你呢？”陈泽说完话便抿了抿嘴，继而又补充到：“毕竟，就算是金系灵气，我也有可能还是会战败而亡。”
“没关系，如果你死了，我自然有办法接触到你的尸体。只要我稍微一探，便能知道结果了。”
齐疏羽依旧笑着说话，脸上还是那副满意和自信。
陈泽听到这话，终于才明白自己其实真的就只是一个测试的材料而已。尽管相处这么久，感觉上两人好像气氛融洽，但其实也还是没有跳脱出互相利用的关系。
自己是在利用对方的测试功法搏命，企图得到灵气以挑战下一殿的守殿人。
而对方也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从而解决了没有测试对象的苦恼。
陈泽想清楚这一点，虽是有些失落，但总的来说还是感谢更多。
这位怪才，终归是为自己提供了帮助，也带自己见识了不少新鲜的东西。如果自己侥幸能挑战成功，将来说不定还会在此人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而现在再回望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们，所谓的帮助其实都有底层的原因。
白洛对自己的帮助，是因为讨厌受到其他弟子的干扰，同时也想探究水灵根的多样性。
夏明对自己的帮助，则是因为其严守门规，以及有感于发现了自身的缺点。
裴如云种下的幻术标记，一是不想自己败在天璇手上而给她丢人，同时也想利用自己去对付天璇。
再加上眼前这位齐疏羽，功法测试本来就是利益的等价交换。至于那白色品阶的水盾，初看倒是实实在在的帮助，现在再看则是测试的赠品了。
不过，无论是怎么样，陈泽想清楚了一切，也还是对这些人满怀感激。
成功了，来时路上都是贵人。失败了，来时路上满是看客。
人之常情，修士也是如此。
“陈辉，你的时间到了。从你来到这里，直至现在为止，正好是一个时辰。”齐疏羽突然开口提醒。
陈泽听到对方的话，却并没有立刻关闭心法。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示意，继而再开口回应：“前辈，我想……再回复一下！”
他决定挤占下一殿的时间，先回复自己的灵气。
因为仅这一刻的时间，自己竟不多不少正好回复了一成的灵气。此刻自己丹田之内的灵气，已是三成有余。于此，若果再花费两刻的时间，自己就可以将灵气回复到五成以上。
那样的话，再去对付下一殿的守殿人，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毕竟如果按照规矩的话，其实下一殿的守殿人，也只能只用五成的灵气而已。虽是耗去了两刻时间，但余下六刻也是可以拼一拼的。
齐疏羽听到陈泽的请求，也是立刻就点了点头，并开口嘱咐：“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即可。”
“多谢前辈！”陈泽点头致谢，随即又开口询问：“前辈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灵兽解锁了？”
“并不是，只不过我记着时间呢！”齐疏羽立刻摇头否认。
陈泽皱了皱眉，又再追问：“按理来说，一个时辰到了，灵兽应该要解锁才对啊！”
“可能你说的没错，但我没有灵兽，所以也就不存在解锁了。”
“没有灵兽？”陈泽睁大了眼睛，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前辈身边……没有那房日兔？”
“没有，那小家伙也不知在哪。反正自我来此……是一直都没见过。”齐疏羽表情自然，似并未将此当做很重要的事。
陈泽却是一脸惊恐，他本以为对方是因为灵气剩余的多，所以才没将那房日兔放出来，却不曾想竟是根本没有房日兔。
也就是说，与之前不同的是，一整场的对战，都是齐疏羽自身的灵气在战斗，并没有任何倚靠。
“前辈着实厉害！”陈泽想不出别的词，只得说了一句最为简单的敬佩，紧接着又继续开口：“没有灵兽竟也能在此守护。”
“这里挺好，无人打扰，自行修炼，不用参加宗门事务，偶尔杀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来挑战的小鬼便是……”齐疏羽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继而立刻开口：“哦，你不是小鬼，你是大鬼！”
“今日侥幸通过挑战，若是下次再来，就是找前辈叙旧了。”
“下次记得到宗门去找我。等过两日结丹了，这里的东西我便全都要带走了。”
两人闲聊一番，时间也过得很快。整整两刻的时间，灵气也果真回复到了五成有余。
陈泽向齐疏羽告辞，继而快步往山上赶，奔向那第五殿氐土貉。
前行片刻，第五殿便出现在了眼前。陈泽快步赶过去，竟发现这一殿的石门此时是紧闭着的。而在石门之前，有一道极宽的阶梯，直直的通往地下，像极了陵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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