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城，乌云密布、淅沥沥的不停下着大雨。
“陛下，皇城外来了一个断臂老卒要面见陛下。”
李世民蹙眉疑惑道：“老卒？什么事情能让老卒前往皇城要面见自己？今日城守和何人？”
前来通禀的宦官言道：“陛下，是宿国公之子程处默。”
“嘶~，知节家的小子？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将人带来吧。”
程处默虽然往日不怎么着调，遇到大事还是有分寸的。
很快，一个浑身泥泞身着麻衣的的泥人便站在了御书房门外。
“进去吧，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老卒却没有前踏一步，而是跪在了御书房门外高呼，“陛下，请为我们做主啊！太子已经疯了……”
老卒跪在御书房门外高声痛诉，可噼啪雨声掩盖了他近半的声音。
李世民也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可太子二字，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李世民缓步走至御书房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泥人。
经过雨水冲打，依旧浑身泥泞，其左臂处空空荡荡，李世民便以为是退伍老卒。
“发生了何事？可是受到了什么冤屈？你且说来朕为你做主。”
王德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陛下可是将军出身，这两年还提高了退休老卒的待遇，陛下心中是有你们的，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
“陛下，臣今年才三十有八，不是什么老卒，乃是有兵籍在身的东宫侍卫啊陛下。”
李世民不可置信的望着断了一臂的老卒，“什么？怎么可能，难不成是东宫遭遇了袭击？”
那泥人闻言竟是开始抽泣，“陛下，若是我这手臂断于敌人之手老臣倍感荣耀，可这胳膊却是折在了东宫。”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细细道来。”
李世民听着这泥人的控诉，拳头紧握，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太子让东宫侍卫与突厥人拼杀；
太子穿突厥服饰，学突厥语言；
太子躺于棺椁，行突厥葬礼葬自己；
太子扬言，继承大统后投奔突厥麾下。
最让李世民无法接受的是，这里面有一个畜生的身影——李元昌。
汉王李元昌，往日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念及血脉亲情，李世民甚至不想让宗正寺为其发放月银。
王德看到处于暴怒边缘的李世民，赶忙呵斥道：“放肆，陛下面前岂容你污蔑本朝太子？”
“陛下，臣之言句句属实，臣今日就是拼杀失利，被活埋于长安城外的乱葬岗。
若不是大雨倾盆冲垮了土堆，臣怕是死不瞑目啊陛下。”
“怎、怎么可能？”
李世民呼吸都有些粗重，不敢相信这泥人之言为真。
“陛下，东宫侍卫已经死了近半，若是陛下不相信，亲眼在东宫外转一圈便可。
陛下，臣先走一步，万万不可让李承乾那畜生继承皇位啊陛下。”
那泥人话落，直接一头撞在了御书房外的房柱之上。
王德赶忙上前探其鼻息，“陛下，此人已经没了气息。此人说不定是外人派来挑拨……”
“什么挑拨？朕亲自去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李世民冒着雨，直直的走到了东宫门前，偌大的东宫，外部竟无一守卫，大门也是一推就开。
看到东宫内部的景象，李世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即便经过了雨水的冲刷，偌大的血腥气依旧弥漫开来。
将军出身的李世民如何闻不出，这不是什么牲畜之血、而是人血。
再看那遍地的白色帐篷，不正是游牧民族所住的帐子吗？
“陛下，我扶您回宫。”
王德赶忙扶着站立不稳的李世民离开了东宫，若是那人所说成为真，陛下若是进了东宫，怕是极度危险。
李承乾看着敞开的大门，蹙眉道：“咦？你们没留下一个人看门？万一父皇看到了怎么办？”
“侄儿，你就放心吧，这鬼天气，皇城守卫都在房檐下避雨，我那二哥怎么可能闲的无事到东宫来？”
李承乾一想也是，接着拿起短刃亲自分食从地主家里偷来的黄牛肉。
立政殿，李世民望着观音婢的画像哭的泣不成声，王德在一旁也不敢安慰。
迷迷糊糊间，李世民只感周边一片混沌。
“二郎？”
“是你吗？观音婢，你现在过得好吗？”
“二郎，答应我，立程乾为太子，不能再让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在孩子身上。”
“观音婢，你在哪？”
“二郎……”
无论李世民如何呼唤，观音婢朦胧的声音都在不停回荡，可却不愿与他搭一句话。
“观音婢、观音婢、朕的观音婢……”
“陛下、陛下，你如何了陛下？”
李世民惊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世民坐起身，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王德，现在是什么时辰？”
“陛下，刚过了子时。”
“召集五百金吾卫，捉拿误导太子的汉王，东宫里的那群妖魔鬼怪直接杀了便是。”
夜，李承乾躺在小帐篷里听着外面雨水的琵琶声很是满足，这样的日子还能享受几日。
待侯若云回府之时，自己必须继续忍耐，等继承大统，再享受不迟。
杂乱的雨声中突然掺杂了些许不一样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窜入李承乾的鼻子。
怎么回事，睡觉的时候为何会闻到血腥之气？
“王公公，饶命，饶命啊，我是汉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你不能杀我。
你是奴才、奴才怎能噬主？”
“老奴确实是奴才，可老奴不是你的奴才，你就乖乖跟咱家走吧，莫要让咱家难做。”
李承乾此刻赶忙缩紧身子，不敢出声。
王德来到东宫，也就是说今日之事已经败露。那自己怎么办？那个位置，会不会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
“太子殿下，陛下托老奴给您带一句话，这些侍卫守护的是皇室安稳，他们可以死在刺客手中、可以死在战场上，绝不能死于皇室的记恨、报复。
这些东宫侍卫皆有老母、妻儿，陛下命你将屁股擦干净了，该给的抚恤银子，双倍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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