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猫毛在坑底轻轻打着旋,像被看不见的风吹着。方浩盯着那撮毛,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七彩火焰从指尖收了回去,转而从怀里摸出一根锈得发黑的铁签子——那是他上个月在坊市烤串用的工具,实则是签到系统送的“万界烧烤王之证”,据说曾串过九幽冥火烤的龙心。
他蹲下,用铁签子轻轻戳了戳那撮毛。
毛尖一颤,瞬间燃起一团幽蓝火苗,火光里浮现出一段残影:一只幼猫蜷在地窖角落,四周墙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逆鳞碎片,拼成一个六角符阵,正缓缓旋转。黑猫的爪子在地面划拉,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字:“别进来,等你三百年了。”
方浩眨了眨眼,把铁签子塞回怀里,顺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三百年?你这猫怕不是记错了月份?”
他站起身,扛起铁锹就往竹楼走。黑猫还在坑边缩成一团,尾巴尖微微抖着,没跟上来。
竹楼地窖的入口就在厨房灶台底下,平时盖着块破木板,上面堆着三袋发霉的土豆。方浩一脚踢开土豆,掀开木板,露出一扇黑石门,门上刻满了蝌蚪文,正中央嵌着一块逆鳞碎片,泛着幽幽蓝光。
他掏出青铜鼎,倒扣在石门前,鼎口轻轻一震,洒出一缕星尘。星尘落在符文上,像盐撒进油锅,“嗤”地一声,符文瞬间黯淡,石门“咔”地裂开一道缝。
“系统出品,绝不坑爹。”方浩嘀咕一句,侧身挤了进去。
地窖不大,四壁是青黑色石砖,地面铺着一层细沙,沙子里埋着十几块逆鳞碎片,排列成环形阵列,正中央摆着一块发光玉简,像是被人特意供着。
他走近玉简,刚伸手,那玉简突然自己浮了起来,贴到他掌心。
一股寒意顺着胳膊窜上来,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血海上空。
血海翻涌,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阵台,九根石柱环绕,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具人形石俑。一个身穿玄袍的老者正将一片逆鳞按进阵眼,口中低语:“血河倒悬,九体归元,护山大阵,成!”
玉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血河倒悬需九具……血河倒悬需九具……”
方浩没动,也没挣扎,反而从怀里掏出那根锈铁签子,在识海里轻轻敲了三下。
“当。”
“当。”
“当。”
三声轻响,血海突然凝固,老者的动作卡住,玉简的重复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地窖里,玉简仍贴在掌心,但表面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原来不是护山大阵,”他低声说,“是封印阵。”
他刚要把玉简塞进鼎里,头顶突然传来“喵”的一声。
黑猫不知何时钻了进来,一爪子拍碎玉简。
碎片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片微型血海,海面上浮现出一道人影——血衣尊者。
那人影一身红袍,脸上戴着半透明面具,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终于找到第二具了。”
方浩没慌,反而把手往脸上一抹,露出右臂上那道黑色纹路——那是他早年签到得来的“诅咒纹身”,实则是“混沌魔神血脉激活符”,平时用来吓唬新弟子。
“你找的是这个?”他冷笑,“可惜,我不止一具。”
血衣尊者的投影顿了顿,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三十七年……你竟藏得如此之深。”
“三十七年?”方浩耸肩,“我连牙都换过三副了,你还记着倒计时?”
血海翻涌,投影缓缓逼近:“第一具已在血河阵中,第二具……便是你。”
方浩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碰到了青铜鼎。他不动声色地把右臂往身后一藏,左手却悄悄从鼎底摸出一撮灰白色细砂——那是今早签到得的“风蚀砂”,系统标注“可腐蚀万界符文”。
他手腕一抖,沙子全撒向血海。
砂粒一碰血海,立刻“嗤嗤”作响,血海边缘迅速汽化,投影开始扭曲。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拦住我?”血衣尊者冷笑,“你的气息早已暴露,三日内,我必亲至。”
话音未落,投影突然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向地窖角落。
方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撮灰白猫毛不知何时飘到了墙角,正轻轻贴在一块逆鳞碎片上,微微发烫。
“有意思。”血衣尊者低语,“第一具是它,第二具是你……九体归元,竟在你这破庙里凑齐了线索。”
方浩眯眼:“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夸我管理有方?”
投影不再回应,血海迅速收缩,最终凝成一滴血珠,猛地射向地窖石缝。
方浩抬脚去挡,晚了一瞬。
血珠钻入石缝,消失不见。
地窖恢复寂静,只有玉简的残片还在地上闪着微光。
他蹲下,用铁签子拨了拨碎片,发现其中一块上刻着几行小字:“九体非人,皆为容器。第一具已碎,第二具将启。”
“容器?”他嘀咕,“合着我还得收租金?”
他把碎片全扫进鼎里,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滴答”一声。
回头一看,墙角石缝里渗出一滴血,正缓缓滑落,在细沙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那血线越积越多,竟开始往中间收拢,像有人用血在写字。
方浩蹲下,盯着那血迹。
它慢慢拼出一个字——“二”。
他盯着那个字,忽然笑了:“第一具是你自己炸的,第二具是我,那第三具……是不是得排队预约?”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从鼎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那是他上周在坊市花三块灵石买的“古董锁匠工具”,实则是“万界密室开启器”。
他蹲回墙角,把钥匙插进石缝,轻轻一拧。
“咔。”
石缝裂开一道口子,里面藏着一块巴掌大的黑玉牌,正面刻着“无垢”二字,背面却是一串数字:37-2。
方浩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把玉牌往空中一抛,七彩火焰一卷,玉牌瞬间化为灰烬。
“三十七年,还剩三十五年。”他自言自语,“你要是按时交租,我还能给你打个折。”
他走出地窖,顺手把青铜鼎倒扣在入口上,星尘洒落,封住了石门。
黑猫还在坑边躺着,眼睛闭着,耳朵却微微抖动。
方浩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三百年?你这账记得挺准啊。”
黑猫没睁眼,只是爪子在地上划了两道,留下两个字:“快了。”
方浩站起身,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那根锈铁签子,往地上一插。
签子没入泥土,瞬间长出一根铁签树,枝干上挂满了锈迹斑斑的签子,随风轻晃,像一排风铃。
他转身回塔,脚步不急不缓。
夜风拂过,铁签树“叮当”作响。
其中一根签子突然断裂,坠落在地,断口处露出一丝金光。
那金光一闪,迅速被泥土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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