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是正版!”
话音炸在耳膜上,像两股雷云对撞。方浩没时间分辨谁先喊的,只觉脚底裂缝猛然抽搐,仿佛大地张嘴要吞人。他左臂的鳞斑猛地一缩,血珠子还没落地就被吸进地缝,连影子都没留下。
他动了。
不是后退,也不是闪避——而是把剩下那点逆命香灰全拍进了脚心。灰粉入肉的瞬间,时间像是被人踩了急刹车,他整个人往后倒滑半步,刚好错开那道劈来的刀光。
“铛!”
锈刀砸在石阶上,火星四溅。那不是普通的撞击声,倒像是有人拿铜钟往他脑仁里敲。每响一下,记忆就抖三抖,三年前被雷劈成焦炭、靠捡废铁换灵石的日子全翻了出来。
年轻的方浩没停,第二刀又起,动作生涩却狠辣,完全是街头混子打架的路子。他眼睛发红,嘴里还念叨:“你占了我的命,还敢回来?”
方浩一边躲一边在心里狂吼:“签到!签到!现在不是摆烂的时候!”
【叮——检测到时空锚点波动,临时开启紧急签到通道。】
【今日签到奖励:无。】
【系统提示:本区域存在双生宿主,能量紊乱,奖励已冻结。】
“你这系统是专挑死人堆里蹦迪是吧?”方浩骂完,就见怀里的青铜鼎突然震得厉害,鼎口星尘翻涌,竟自己拧出一道旋涡。他被一股力道猛地一拽,整个人像被扔麻袋似的甩出去三丈远,屁股结结实实磕在一块断碑上。
疼是真疼,但他乐了:“好家伙,没奖励还管售后?系统出品,果然从不坑爹。”
可笑不出来两秒,地面又裂了。这次不是细纹,而是直接塌出个黑窟窿,里头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五指如钩,直抓年轻方浩的后颈。
那手不是血肉做的,更像是由无数残破符文拼凑而成,每动一下,空气就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别碰我!”年轻的方浩挥刀乱砍,刀刃砍在鬼手上,竟像切进了泥里,拔都拔不出来。
方浩瞳孔一缩。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血衣尊者的手段,也不是什么魔修陷阱。这是规则。是这方天地对“不该存在”的东西动了杀心。
双生同现,必有一灭。
他低头看自己手臂,皮肤已经开始发虚,像被水泡过的宣纸,隐约能透出后面的石碑纹路。再这么下去,他不用别人杀,自己先被天道删号了。
“得让他活。”方浩咬牙,“他要是死了,我连出生证明都没了。”
他刚要冲过去,鼎灵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低沉得不像人声:“本体苏醒,禁止干涉。”
“谁的本体?我的鼎还是我的命?”方浩吼回去,没人答。
他一咬牙,反手把还在渗血的鳞斑狠狠按进地缝。血一沾土,整片战场残垣都颤了三颤。那些断裂的石柱、倾倒的碑石,竟开始缓缓挪动,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往中间聚拢。
星砂从裂缝里喷出来,不是散落,而是自动排列成阵。一道模糊的塔影在烟尘中浮现,四角立柱,顶端缺了一块,活脱脱就是他怀里这口破鼎的放大版。
鬼手抽搐了一下,松开了半截已经抓进去的胳膊。
年轻的方浩趁机猛退,喘得像条被扔上岸的鱼。他抬头看向方浩,眼神复杂:“你……为什么要救我?”
“废话。”方浩抹了把鼻血,“你要是没了,我签到系统找谁报销?三年前我连裤子都穿不起,全靠这破塔续命。你死了,我上哪去找第二个这么倒霉的冤种?”
那青年愣了愣,居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我只是个工具人?”
“谁不是呢?”方浩耸肩,“系统拿你当启动钥匙,天道拿你当漏洞补丁,我拿你当保命保险。咱们都是打工的,别演苦情剧了。”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动。那鬼手没完全退走,而是缩回窟窿边缘,五指张开,像在等待什么。
方浩知道它在等——等年轻的自己再次靠近,等“因”彻底断裂,好把“果”也一并抹去。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来点香灰,忽然听见“啪”一声轻响。
一块青铜残片从年轻方浩怀里掉了出来,巴掌大,边缘烧得卷曲,正面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方浩。
方浩的脑袋“嗡”一下。
那是他穿越当天,在废墟里捡到的第一块塔碎片。他拿它当压泡面的石头,后来不知塞哪去了。
可现在,它怎么会在这具“过去的身体”身上?
他冲过去一把捡起来,刚塞进鼎里,脑袋就像被铁锤砸中。无数画面炸开——雷雨夜、废墟、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有个声音说:“签到成功,奖励‘龙魂陨铁’一份。”
可画面一转,他又看见自己跪在泥地里,把碎片埋进土里,嘴里念叨:“保佑我明天别饿死。”
记忆对不上。
哪一个才是真的?
鼎突然发烫,星尘翻滚,硬生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压了下去。与此同时,地面裂痕开始收拢,鬼手缓缓退入黑暗,最后消失前,五指竟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浩后背发凉。
这不是驱逐,是放行。
年轻的方浩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淡,像被风吹散的烟。他最后看了方浩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口型清清楚楚:
“别回来。”
话音落,人没了。
方浩呆立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块残片。鼎里的星尘缓缓旋转,把残片裹住,没一会儿,它化成一滴银液,顺着鼎壁滑下,悄无声息渗进他袖口,钻进了皮肤。
他没察觉,只觉袖子有点痒。
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踩在碎石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一个身穿青袍的老者走来,手持玉尺,面容威严。归元宗掌门。
他扫了眼地面,又看了看方浩,淡淡道:“刚才的时空波动,是你弄的?”
方浩立刻换上那副市侩笑脸:“掌门您说笑了,我一个落魄宗主,连灵石都凑不齐,哪有本事搞出这么大动静?刚才我在挖土豆,可能是地脉不通,放了个响屁。”
老者眯眼:“放屁能震裂古战场结界?能引动初代塔影?”
“那可能不是屁。”方浩挠头,“是我家黑猫在后山拉屎,它最近吃了变异猫薄荷,排泄物有点灵力波动。”
老者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你演得挺像。”
方浩心里一紧。
“但。”老者收起笑,“要演,就得演到底。现在全九州都在找你这个‘魔道共犯’,你要是露馅,别说玄天宗,整个修真界都得给你陪葬。”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所以——继续演。演得越像废物,活得越久。”
说完,转身就走,玉尺点地,每一步都精准落在未裂的石板上。
方浩站在原地,脸上的笑一点点垮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袖口,那里有一道细小的银线,正缓缓爬向手腕。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谁听:
“我从三年前捡鼎那天就开始演了。”
袖口的银线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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