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志辉满头大汗地从第N辆“湘”牌汽车上下来时,前面已经接近高速路口,大巴车一旦离开拥挤的主路拐进高速辅道,他就再也不可能追上了。
他焦急地往前跑去,寻找下一辆“湘”开头的汽车。
洪梅梅刚才已经吐过一次;
吐出来后,反而暂时好受一些了。
她此时正无力地靠在车窗上,看到大巴车即将拐进高速辅路,内心祈祷着接下来的路程一路通畅。
突然洪梅梅看到大巴车侧后方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慌张地把车窗的窗帘拉上;
只是在窗帘被拉上的最后一瞬,她与那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洪梅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后开始疯狂加速。
这时大巴车成功拐进高速辅路,车速立马快了起来。
洪梅梅心中庆幸,忍不住悄悄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
正好看见赵志辉跟在大巴车后面快速奔跑着,但随着大巴车的继续加速,那奔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洪梅梅的视线里。
洪梅梅松了一口气,呼,太好了,看样子他应该是追不上了。
洪梅梅把窗帘拉开,重新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回想起刚才赵志辉奋力奔跑追逐大巴车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放纵。
如果她昨晚没有放纵自己招惹他,他今天应该就不会追过来了。
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生气吧?
生气她耍了他。
洪梅梅在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志辉;
如果她能带着记忆重新回到昨晚,她一定不会答应和他去河边散步的。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改变不了过去,未来……她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可以弥补。
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和有实际意义的东西,昨晚的事,她也只能道歉了。
大巴车再次刹停。
洪梅梅紧张地伸长脖子朝前面看去;
原来是到高速入口收费站了,前面还排了三四台车在等待;
洪梅梅又紧张起来,她再次把窗帘拉上,如坐针毡。
看来人真的是不能放纵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悔啊!
当终于轮到洪梅梅乘坐的这辆大巴车进入收费口时,洪梅梅从窗帘缝隙处再次看到赵志辉的身影。
只是未等赵志辉靠近,大巴车就已经再次起步驶上高速。
这一次,赵志辉真的再也不可能追上她了。
洪梅梅庆幸之余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不过她伤感的情绪很快就被晕车的痛苦取代;
大巴车在弯弯的高速匝道上加速行驶,两个连续大弯转完,洪梅梅晕的七荤八素;
她慌忙地拿出一个新鲜橘子,剥开橘皮凑到鼻子下,缓解呕吐感,这下她难受得再也没工夫伤感。
洪梅梅在大巴车上度过了地狱般的10个小时,这期间睡着几个小时,她醒来时车窗外的天已经全黑;
借助路边建筑的灯光隐约能看出熟悉的地貌,应该是快到了。
大巴车上的乘客开始断断续续地下车,可是洪梅梅要坐到终点站。
大巴车频繁刹停下客的操作,让洪梅梅的晕车反应又涌了上来。
她强忍着不适,拿出手机给爸爸打去一个电话,告诉爸爸她的车就快到站了;
随后她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数着时间熬呀熬;
熬呀熬;
大巴车终于进站;
洪梅梅却又吐了。
她的胃早就空了,呕了半天呕出一些苦涩的胃酸。
等她呕完,大巴车上的人已经走完;
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拖着虚弱的身体下车。
这时的她只觉得妈妈不让她远嫁是对的,她和妈妈都晕车,她要是真的远嫁了,母女两想见一面多不容易呀。
洪梅梅背上所有行李往出站口走去。
洪大山此时正焦急地在闸口处往汽车站里看;
这辆大巴车进站前,他就看到挡风玻璃上写着东莞字样,只是等了半天,这辆车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没见到女儿出来,他不免有些着急。
正想着再打电话问一问,就看到洪梅梅背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等洪梅梅一出闸口,洪大山立马把洪梅梅身上的行李全接了过去。
洪大山老实憨厚不善言辞,父女两只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坐上摩托车出发回家。
等洪梅梅到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
她进门后看到饭桌上摆着几个她爱吃的菜,四个叠放整齐的空碗,意味着妈妈和小杰也都还没有吃饭。
“妈,你和小杰怎么不先吃?”洪梅梅正和爸爸一起把行李从摩托车往屋内搬。
“等你到家一起吃。”王兰花笑着上前接过洪梅梅手中的行李,暂放到墙角。
“等我干嘛?我又不是客人,下次随便给我留一碗就行了。”
洪梅梅晕车的感觉已经消失,此时正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洗手上桌,夹了一个苦瓜酿大口啃了起来;
嗯还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真香。
“我们不饿,就正好等你一起了。”王兰花看到女儿吃得正香,满脸笑地拿着碗去盛饭。
洪梅梅吃着妈妈亲手做的菜,又看见妈妈忙碌的身影,想起妈妈生病的事。
“妈你身体最近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你今天一回家,我身体就好了,还真是药到病除。”
……
洪梅梅听到妈妈说病好了,彻底放下心来,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菜,暂时没有怀疑妈妈是为了骗她回家故意装病。
等吃过晚饭,洪梅梅从箱子里拿出提前买好的礼物给爸爸、妈妈、弟弟,一人一套新衣服。
她第一次给家人买衣服,又是靠着意念想象选的尺码;
爸爸的外套大了,妈妈的裤腰小了,弟弟的裤腿短了……
“没事没事,大了好,你爸就适合大衣服,干活好伸展。”王兰花说。
“没事,你妈正打算减肥呢,等她瘦下来就能穿上了。”洪大山说。
“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流行九分裤?我上回跟妈说我想要这样的裤子,妈都不给我买。”王小杰说。
……
11月份的湖南已经一派萧瑟,地里没什么农活了,洪梅梅每天在家里就是喂喂鸡、放放牛,
妈妈做饭时在旁边帮忙切菜烧火。
她的同龄人大多数在外打工、少数在上学,她找不到玩伴;
而且平常被村里的长辈遇上,长辈们总是要上来盘问她几句,怎么那么早就回来等过年?
那神态那语气,搞得好像是她在外面好吃懒做混不下去了,回家啃老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天,她有些待不住了。
妈妈身体已经康健,她感觉自己这样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有些浪费时间,
在家闲着一天是一天,在工厂上班一天也是一天,但在工厂上班就有钱拿;
她现在身强体健的,就适合去上班挣钱。
但她如果这几天就动身出去的话,她暂时不想进九真厂,谁让她临走欠下那么大的债。
可是别的地方她也不熟悉,她还是只能去东莞,她还要进鞋厂削边,但是要换一个鞋厂,左右那边鞋厂多,应该不难找。
这天午饭时,洪梅梅和王兰花说了自己想动身回东莞的想法;
王兰花却神情严肃地反对起来。
“今年都快过完了,你就别出去了,我前几天和你姨娘商量好了,等过完年,她带你去广州做事。”
“你姨娘在广州也是做鞋子的,那边工资高,每个月能拿三四千。还经常放假,一放就是半个月……”
王兰花实则是怕洪梅梅回东莞后,又被那个重庆小子和瘸腿街溜子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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