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麟德帝几乎想都没想,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下令:“撤回渑池城,尽可能撤回去!”
贾珑给他留下三千兵马。
这前后近一个月,麟德帝并没有只是养伤,为了自身安全,麟德帝下旨,修缮了渑池城。渑池城虽小,只要躲入其中,三千兵马,至少可以抵挡一两万敌军攻城半月、一个月之久。
这支辽国溃兵,不知具体数量,应该也不会很多。
他还可以躲在渑池城抵御,等待再次的勤王救驾。
麟德帝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于来自贾珑的压力,对于皇位继承人的选择。
赵宏,他这个九儿子高低不适合做继承人!甚至回去之后,这个九儿子,他还要找出来证据,治他的罪!
他要从剩下的儿子中,选择一个培养...在他临死前,一定要将这个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我要活着!
朕要活着!
活着回到神京城!
这,成了麟德帝的执念,所以,想都没想,直接下令撤退。
就算是辽国溃兵,那也是骑兵,可能是步卒...麟德帝却很清楚,贾珑为他留下的这三千兵马,只是各地卫所临时拼凑起来的兵马。
而这些卫所,地处中原,除了偶尔剿匪,可能根本没有经历过大阵仗,野战根本不是辽军对手。
哪怕对方只是溃兵。
而溃兵,往往才是最凶残的,特别是异域作战的溃兵,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最为不要命。
除非,那个将他们击溃的人,才能够让溃兵惧怕。
而这个可以让辽国溃兵惧怕的人,绝对不是他这个大宋皇帝,极有可能,对方就是看到他的天子仪仗,才选择进攻的。
在辽国,在东胡人眼中,他这个皇帝才是最软弱可欺的?
毕竟,他这个大宋皇帝,是东胡与辽国人的手下败将。
“陛下先行撤回,臣为陛下开道!”
麟德帝都没有来得及知道这个将领的名字,他这个时候才问了一句:“敢问将军大名?”
这个将军愣了一下。
相处了快一个月啊陛下,您竟然不知道,保护了您接近一个月的将领的名字?
这个将领顿时心寒。
他忽然想到定国亲王,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宋的英雄,大宋的基石,大宋的守护神,大宋的常胜将军,大宋战功赫赫的异姓王...
都被眼前这位皇帝架空、忌惮...其实一开始,被任命为护送天子回神京城的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便宜功劳。
护送天子回到神京城,起码也是可以被论功行赏吧。那个时候,他还想着,护送天子回京这种好事,怎么落在他的头上。
现在...
大宋天子,不知道守护了他接近一个月,护送他回京的将领的名字...这个时候老子要为你拼命了,你知道了玩深情?
抱歉!
老子不奉陪了!
“末将乃大宋定国亲王麾下,河南府守备张大千!”
“兄弟们,随我杀!”
张大千大吼一声,带着兵马直接冲了出去。
“真乃义士也!”
麟德皇帝很是感动,完全忽略了张大千自爆门楣的时候,说的是大宋定国亲王麾下,河南府守备职位。
河南府守备,也不是定国亲王的麾下将领吧。
夏守忠疑惑的时候,麟德帝还在赞叹:“要是大宋多几个张大千这样的忠臣,朕又何至于沦落如今这种地步?”
怎么可能,被贾珑欺辱?
忠臣啊,回京之后,必须要给他升官...给他封爵!
夏守忠忽然喊道:“陛下,张大千冲锋方向反了!”
麟德帝这才猛然一惊,看到张大千冲锋的方向的时候,那根本不是前往渑池城的方向...而是拐了一个弯,直接向神京城方向...
跑了!
麟德帝顿时有些懵。
说好了朕的忠臣呢?
说好了义士呢?
刚才吼的好响...怎么就这样跑了?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麟德帝陷入了茫然...张大千,舍弃了他这个帝王,领着兵马跑路...而他这个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夏守忠,三个宫女,几个仪仗兵,加起来,人数不足二十个。
而辽国溃兵,乌泱泱的不知多少,已经涌了过来。
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他们。
张大千那三千兵马,就算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各卫所兵马,那好歹也是可以为他抵挡一段时间,让他安全撤回渑池城。
回到渑池城,他完全可以凭借城池之利,抵挡没有攻城器具的辽国溃兵...实在不行,再找个地方躲起来。
现在...
他这个残废皇帝,带着男女不足二十人,抵挡不知多少溃兵的辽国骑兵?
是啊,对方是骑兵!
“陛下,他可能不叫张大千。”
夏守忠脸色煞白,眼看着就要返回神京城了,他就可以安全了...偏偏这个时候变故横生:“而您,也不应该在刚才问他名字,奴婢这才想起,别人称呼他为朱将军!”
不是夏守忠不及时提醒麟德帝,而是朱将军跑得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而他的本能,就是不能打断天子说话。
这是几十年,骨子里养成的习惯。
再有,朱将军打算跑路,他就算是提醒天子,也是于事无补,可能还要耽误天子感慨几句...额...
现在怎么办?
这一切,其实就是天子...自己作的啊!
这个时候问名字,岂不就是...告诉人家,你保护了我近一个月,不好意思,朕根本没有在乎你是谁。
这,寒了人心啊!
所以,这个朱将军,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出真名。
“还不快走?!”
麟德帝内心惶恐难安。
这个时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不是!
主要的还是赶紧跑路,赶紧逃走吧。
就算是没有了机会,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夏守忠一激灵,直接将麟德帝扛了起来就跑,直接舍弃了宫女与仪仗:“委屈陛下了...”
皇帝陛下双腿不能站立,不能骑马,不能跑路,这个时候马车就是一个拖累啊...来不及解开拉着马车的马匹骑着跑路了。
还是靠一双腿吧。
“噗...”
夏守忠跑着呢,一直箭矢,直接洞穿他的小腿,箭矢的贯穿力,还有剧烈的疼痛,让夏守忠,直接摔倒在地,滚了几圈,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而麟德帝更是摔得闷哼不断。
麟德帝也是龙袍脏了,冕旒掉落,头发散开了...脑袋很晕。
“陛下!”
夏守忠就算是摔得七荤八素,这个时候还是以最快的反应爬了起来,爬着来到麟德帝面前。
他毕竟受到贾珑恩惠,药浴强壮了他的身躯。
他勉强承受得住伤势带来的酸麻、疼痛。
“夏守忠...”
麟德帝却苦笑了起来:“朕...应该是大宋罪孽最大的皇帝吧,是历朝历代里,最无能,最废物,最不合格的皇帝吧...”
说着话呢,麟德帝就看到夏守忠张大嘴巴,眼珠子几乎突出眼眶的看向一方,麟德帝也顺势看了过去,顿时心中一凉:“苏方?!”
辽国溃兵?
不!
那是定国军,换上了辽国服装。
敌军将领,正是曾经的定国军统帅、都督,如今的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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