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风声再紧，星辰集团内部的齿轮却没停转——尤其是“深蓝盾牌”项目，不仅稳稳推进，还炸出了个让人攥着拳头想笑的惊喜。
苏临前几次随口点拨时，总说“我就瞎琢磨”，可项目组照着那几句话往下挖，竟真挖出了新东西。核心算法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新模型不仅把异常行为识别率飙到了业内顶流，还做得格外“轻”——往嵌入式设备里一装，运行速度比预期快了近三分之一，连技术部最挑剔的老工程师都拍了桌子。
这天上午，技术总监李明几乎是踩着风火轮冲进总裁办公室的，鞋跟在地毯上蹭出半道白印，连门都忘了敲。“颜总！成了！真成了！”他脸涨得通红，手里的平板快捏变形，屏幕亮着的测试报告上，曲线像条昂扬的尾巴，在屏幕上翘得老高，“野外复杂环境测了三天！‘深蓝盾牌’把百分之九十五的模拟入侵都揪了出来，误报率还不到千分之三！关键是——这是在低算力的边缘设备上跑出来的！这哪是突破啊，这简直是开了挂！”
颜如玉接过平板，指尖划过那些跳动的数据，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阴云好像被戳了个洞，阳光漏进来，暖得心口发松。这是爸妈当年埋下的种子，如今终于要开花了，星辰集团的未来，总算有了块实打实的垫脚石。“太好了，李总监。”她抬头时，眼里亮着光，“项目组这几个月熬了多少夜，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李明连连摆手，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角落——苏临正坐在沙发上，寸镜滑到鼻尖，手里捏着块新木料，放大镜凑得近，指腹顺着木纹轻轻摸，像在跟木头说悄悄话。李明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带着点藏不住的崇拜：“主要还是苏先生厉害！他上次就提了句‘别死磕精度，先把模型瘦下来’，我们钻了半个月牛角尖，回头一看，还真就卡在这了！要不是他那几句话，我们至少还得熬俩月！”
他说着，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扉页上折了道深痕，正是苏临上次随口画的草图——这阵子他逢人就说“苏先生是真高人”，早把那几页纸当成了宝贝。
苏临这才从木料上抬起头，把放大镜往桌上一放，寸镜推回鼻梁，语气还是那副懒散样：“别捧我，我就是个门外汉，瞎猫撞上死耗子。你们自己啃了那么久硬骨头，跟我没关系。”
这话不仅没让李明降温，反倒让他更佩服了：“苏先生您太谦虚了！您那哪是瞎撞啊，每句话都戳在点子上，跟给我们指了条明道似的！颜总，我觉得必须给苏先生发个‘特别技术贡献奖’，奖金得多算点！”
颜如玉早摸清了苏临的脾气，看着他眼里藏着的那点促狭，故意逗他：“奖金可以，奖状的话……”
话还没说完，苏临就接了话，指尖敲了敲桌面，嘴角勾着点坏笑：“奖状就算了，占地方。奖金直接折现，打到我卡上就行。”
颜如玉扶了扶额，无奈地笑出声：“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
李明也跟着笑，笑声撞在办公室的玻璃上，连窗外的阳光都好像亮了几分。等笑劲过了，他收起玩笑脸，往前凑了凑：“颜总，说真的，‘深蓝盾牌’现在完全能商用了。莱茵之华那边不是天天催最终方案吗？咱们拿着这个版本去谈，保管能把他们拿下！”
提到莱茵之华，颜如玉心里那根弦轻轻绷了一下——那个叫安娜的助理，上次见面时看她的眼神，总像带着层没磨透的砂纸，有点扎人。可生意不能因为这点不安就停摆，她指尖在桌沿上顿了顿，点头：“行。你赶紧整理份详细的技术方案，再做个演示demo，我让林薇约莱茵之华的人，尽快谈最终轮。”
“好嘞！”李明应得响亮，又偷偷看了眼苏临，才攥着平板脚步轻快地退出去，关门时都特意放轻了动作。
办公室里的热闹劲慢慢散了，只剩下空调吹过文件的轻响。苏临放下手里的木料，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测试报告翻了翻，指尖划过“低算力适配成功”那行字，语气听不出情绪：“进展比我想的快。”
“算是这段日子里，唯一能松口气的事了。”颜如玉把平板合上，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苏临放下报告，忽然话锋一转：“莱茵之华那个女助理，安娜，你没忘了吧？”
颜如玉愣了愣：“怎么突然提她？”
“那女人不简单。”苏临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刚才的轻松劲全收了，眼神沉了些，“上次见面，她看项目资料时，手指在核心参数那页停了三秒，还故意问‘你们的模型权重怎么分配’——那不是普通助理该关心的问题。”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了点，“这次‘深蓝盾牌’的东西这么扎眼，难保她背后的人不动心思。商业间谍、技术窃取，对有些没底线的机构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颜如玉的手指慢慢攥紧了椅柄。她不是没考虑过，可“深蓝盾牌”要落地，总得跟外界打交道。“我让法务部拟个保密协议，再让老周加派人手，谈判时盯着技术演示的设备，绝不让他们碰核心代码。”
苏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框的冷金属，眉峰压得低了些。楼下的车流像条彩色的河，浩浩荡荡往前涌，可他看着那片热闹，总觉得有看不见的钩子，正顺着风，悄悄往“深蓝盾牌”这边伸。
办公室里的阳光慢慢斜了，落在苏临的侧脸上，一半亮，一半暗。颜如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这惊喜带来的不只是机遇，还有更馋人的目光，那些目光藏在暗处，正等着找个空子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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