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勒住马缰,看着右安门下的狼藉,眉头皱得很紧。
地上躺着十几具死士的尸体,鲜血混着雪水,在青石板上冻成了暗红色的冰。
马祥麟正站在一具尸体旁,手里还握着那把刚用过的弓箭。
“魏公公。” 吴孟明快步迎上去,躬身道,“这些死士是来硬闯城门的,多亏马公子和白杆兵出手,才把他们剿灭。”
魏忠贤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被白杆兵按住的普传洛身上。
普传洛的大腿还插着马祥麟射的箭,胳膊上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地瞪着周围的人。
“你是范毓卿的人?” 魏忠贤开口,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普传洛啐了一口,没说话。
“公公,这人是死士的头目,说不定知道范毓卿的下落。” 马祥麟上前一步,说道,“不如把他带回东厂,好好审审。”
魏忠贤点了点头:“就按马公子说的办。”
白杆兵刚要把普传洛架起来,普传洛突然猛地一挣,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拦住他!” 吴孟明大喊。
可还是晚了一步。
短刀划过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普传洛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马祥麟看着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这些死士,倒还挺硬气。”
魏忠贤冷笑一声:“硬气有什么用?不过是替范毓卿送死罢了。”
他转向吴孟明:“城门继续守着,加强巡查,一定要把范毓卿找出来。”
吴孟明躬身应道:“是,公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徐光启骑着马,带着几名兵部的吏员,匆匆赶来。
他刚到右安门,就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脸色顿时变了:“吴千户,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城门处会有厮杀?”
吴孟明连忙把刚才死士硬闯城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徐光启听后,脸色更加凝重:“范毓卿还没抓到?竟还敢派死士硬闯城门,真是胆大包天!”
他顿了顿,又问道:“陛下不是说城门不能久封吗?为何现在还不让百姓出城?”
“回徐大人,魏公公刚吩咐过,要继续封城巡查,直到抓到范毓卿为止。” 吴孟明回道。
站在一旁的一名户部主事突然开口:“徐大人,封城已经两天了,城里的粮商已经开始囤粮,百姓们都慌了。再这么封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马祥麟皱了皱眉:“这位大人,范毓卿是通虏的奸贼,若让他逃出去,辽东的战局就会更糟,到时候受苦的,何止是城里的百姓?”
那户部主事冷笑一声:“马公子是武将,不懂民政。城里要是乱了,陛下怪罪下来,谁担得起责任?”
“自然是我担!” 马祥麟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带着怒气,“只要能抓到范毓卿,稳住辽东,就算陛下怪罪,我马祥麟一力承担!”
“你一个武将,有什么资格担责?” 户部主事毫不退让,“城门开关,自有朝廷规制,轮不到你们武将插手!”
吴孟明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两位都别吵了,都是为了朝廷,有话好好说。”
可两人谁也不肯让步,户部主事身后的几名文官也跟着附和,指责马祥麟和白杆兵 “越权干政”,马祥麟带来的白杆兵则纷纷握紧了手里的白杆枪,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徐光启皱了皱眉,喝止道:“都住口!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封城是陛下的旨意,抓范毓卿也是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
他转向那户部主事:“粮商囤粮,你是户部主事,就该去查粮商,稳定物价,而不是在这里跟武将争吵!”
户部主事脸色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 —— 徐光启是兵部侍郎,比他官大,而且是奉旨办武学的事,他得罪不起。
“是,徐大人。” 户部主事躬身应道,带着几名文官,悻悻地走了。
马祥麟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这些文官,就知道窝里斗。”
徐光启拍了拍他的肩:“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范毓卿,你跟吴千户一起巡查,有情况及时跟我禀报。”
马祥麟点了点头:“放心吧,徐大人。”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缪昌期带着十几名东林官员,簇拥着一顶轿子,朝着右安门走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 缪昌期身边的一名御史大声喝骂,推开挡路的锦衣卫,“我们要出城,谁敢拦?”
吴孟明连忙迎上去:“缪大人,城门现在不能开,还请您稍等……”
“稍等?” 缪昌期冷笑一声,从轿子里走出来,穿着一身绯色官袍,眼神里满是傲慢,“我要去通州接一位重要的客人,耽误了时辰,你担得起责任吗?”
他的目光扫过马祥麟和白杆兵,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是谁的兵?竟敢在这里拦着朝廷官员出城?”
马祥麟上前一步:“在下马祥麟,奉陛下旨意,随母亲秦良玉进京。封城是陛下的旨意,还请缪大人遵守。”
“陛下的旨意?” 缪昌期嗤笑一声,“我看是你们这些武将故意刁难!一个小小的武将子弟,也敢在我面前说话?跪下!”
马祥麟脸色一变:“你让我跪下?”
“怎么?你敢不跪?” 缪昌期往前一步,语气更加嚣张,“我是朝廷三品御史,你不过是个白身子弟,见了我,就该下跪!”
周围的东林官员也跟着起哄:“跪下!敢对缪大人无礼,你不想活了?”
马祥麟握紧了手里的弓箭,眼神里满是怒火,就要发作。
“祥麟,别冲动。” 秦良玉从后面走过来,拉住了他,“我们刚进京,不宜跟文官起冲突。”
郭琥也跟着劝道:“秦将军,马公子,缪大人是东林重臣,现在跟他闹僵,对我们没好处。不如忍一忍,等陛下的旨意下来再说。”
马祥麟咬着牙,看着缪昌期傲慢的脸,心里满是不甘,可母亲和郭琥都这么说,他也只能忍了。
“扑通” 一声,马祥麟跪了下来,头埋得很低,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缪昌期看着他下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早这样不就好了?来人,开门,我们要出城。”
“谁敢开门!”
一声厉喝突然传来,徐光启骑着马,带着几名兵部的吏员,匆匆赶来。
他勒住马缰,目光落在缪昌期身上,语气里满是怒气:“缪大人,封城是陛下的旨意,你让马公子下跪,是想抗旨吗?”
缪昌期脸色一变:“徐大人,我只是让一个无礼的武将子弟下跪,跟抗旨有什么关系?”
“马公子是奉旨进京的,代表的是陛下的恩典!” 徐光启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更响,“你让他下跪,就是对陛下的不敬!你要出城,有陛下的手谕吗?没有手谕,谁也不能开城门!”
缪昌期没想到徐光启会这么强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徐光启转向吴孟明:“吴千户,给我拦住他们!谁敢硬闯,就按抗旨论处!”
“是!” 吴孟明应道,挥手让锦衣卫围了上来,拔出绣春刀,对准了缪昌期和东林官员。
缪昌期脸色惨白:“徐光启,你敢拦我?我是东林重臣,你这么做,就不怕天下文官弹劾你?”
“我怕的是陛下的怪罪,不是你们的弹劾!” 徐光启冷笑一声,“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出城!”
锦衣卫的绣春刀闪着寒光,白杆兵也握紧了手里的白杆枪,围在缪昌期周围。
缪昌期看着周围的刀枪,心里满是恐惧,却还强撑着:“徐光启,你别太过分!”
徐光启没再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警告。
右安门下,剑拔弩张,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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