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内,一场关于辽东局势的争论正在激烈进行。
韩爌 “暂缓处置袁应泰” 的话音刚落。
朱由校指尖重重敲在御案上,案上的茶杯震得 “叮当” 响。
他一眼看穿韩爌的心思:无非是想保袁应泰背后的东林党势力,把辽东当博弈筹码。
“韩卿的意思,朕懂。” 朱由校语气平淡,却带着冰碴子。
“可朕的辽东,是大明的门户,不是文官集团争权夺利的棋盘,更容不得庸将拿数万将士的命当赌注!”
方从哲心里一紧,意识到局势的严峻。
他连忙躬身说道:“陛下,袁应泰虽有错,但东林党在江南掌控漕粮,贸然处置…… 恐生乱子啊!”
“东林党?” 朱由校冷笑一声。
他抓起案上弹劾熊廷弼的奏疏,撕得粉碎。
“朕连左顺门逼宫的文官都敢杀,还怕他们拿漕粮要挟?”
朱由校决心已定,果断下达旨意。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砚台都险些翻倒。
“传朕旨意!袁应泰不察奸细、擅招降人,免去沈阳总兵之职,贬去陕西督修水利,三日内必须离辽!”
“擢升袁可立为辽东巡抚,即刻携兵三千赴辽协助熊廷弼!”
“另赐熊廷弼尚方宝剑一柄 —— 辽东文武官员,凡抗命、通敌、延误军情者,先斩后奏,斩无赦!”
魏忠贤躬身应道:“奴婢遵旨!这就派最得力的驿卒,八百里加急送旨去辽阳!”
朱由校走到窗边,看着漫天飞雪,眼神锐利如鹰。
从此刻起,辽东的防务,只能由懂兵、务实的人说了算,再不能让文官的私心,毁了大明的边防!
辽阳总兵府内,袁应泰还在做着出兵的美梦。
袁应泰正对着地图比划,嘴里念叨着 “明日出兵赫图阿拉”,幻想自己凯旋受赏的场景。
“大人!京城八百里加急调令!” 亲兵捧着调令,快步走进来。
袁应泰一把夺过调令,扫了两眼,脸色瞬间煞白。
“啪” 地将调令摔在地上,又一脚踹翻案几,茶杯、笔墨撒了一地。
“什么?调我去陕西搞水利?张鹤鸣不是说会保我吗?陛下怎么会这么对我!”
幕僚捡起调令,战战兢兢道:“大人,调令上还说…… 陛下赐了熊廷弼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让熊经略全权掌控辽东啊!”
袁应泰咬牙切齿,抓起笔就要写奏疏反驳。
可刚写了 “臣袁应泰叩请陛下收回成命” 几个字,就颓然放下笔。
他太清楚了,陛下连尚方宝剑都给了熊廷弼,自己再上疏,不过是自讨没趣,搞不好还会被安个 “抗旨不遵” 的罪名,掉脑袋都有可能。
“收拾行李!” 袁应泰狠狠砸了一下墙壁,指节都砸出了血。
“去陕西就去陕西!但我袁应泰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陛下知道,我才是能平定辽东的人!熊廷弼那套‘持久耗敌’,迟早误国!”
幕僚们不敢多言,连忙转身去收拾东西,总兵府内一片狼藉,像极了袁应泰此刻的狼狈与不甘。
与此同时,熊廷弼正率领三千亲兵冒雪疾驰。
远远看到城墙上飘扬的 “明” 字军旗,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还好,后金还没动手,一切都来得及。
“熊经略!陛下八百里加急圣旨到!”
一名驿卒骑着快马,从后面追来,马背上的黄旗在风雪中格外醒目。
他翻身下马,双手将圣旨和一柄镶金尚方宝剑递到熊廷弼手中。
熊廷弼展开圣旨,当看到 “赐尚方宝剑,先斩后奏”“调袁应泰赴陕西,以袁可立为辽东巡抚” 的内容时,眼眶瞬间红了,滚烫的泪水滴在圣旨上,晕开了墨迹。
他翻身下马,对着京城的方向 “咚咚咚” 叩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在雪地上,渗出血印。
“臣熊廷弼,谢陛下信任!臣定以死守住辽阳,不负陛下所托!”
起身时,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抓起尚方宝剑,翻身上马。
“传我命令!全军加速!进城后立刻封城,严查所有蒙古降人!凡说不出来历、携带兵器、抗拒盘查者,一律拿下,格杀勿论!”
“遵令!” 亲兵们齐声应道,马蹄声如雷,朝着辽阳城门奔去。
辽阳城门缓缓打开,熊廷弼率领亲兵入城。
刚进城门,就看到三名蒙古人拿着弯刀,正抢夺一个老妇人的粮食袋子,老妇人哭喊着阻拦,却被一脚踹倒在地。
“拿下!” 熊廷弼冷喝一声,声音如冰。
亲兵们立刻冲上前,将三名蒙古人按倒在地,弯刀 “当啷” 落地。
“大人饶命!我们是来投靠大明的!” 蒙古人连连磕头求饶。
“投靠大明,就敢劫掠百姓?” 熊廷弼催马上前,拔出尚方宝剑,寒光一闪。
“本经略奉陛下旨意清理奸细,你们这种败类,就算不是奸细,也留不得!”
话音未落,宝剑挥下,三颗头颅 “咕噜噜” 滚落在地,鲜血溅在青石板上,冒着热气。
消息瞬间传遍全城,百姓们早就对蒙古降人的劫掠怨声载道,此刻见熊廷弼动了真格,纷纷拿起菜刀、锄头、扁担,涌上街头,自发地搜捕蒙古人和可疑人员。
“杀奸细!保卫辽阳!”
“别让后金细作跑了!”
百姓的呼声震天,辽阳城里掀起了一场 “清奸风暴”。
有的蒙古人试图反抗,被百姓和亲兵合力乱刀砍死。
有的想翻墙逃出城,刚爬上城墙就被城上的守军乱箭射死,尸体从城墙上摔下来,砸在雪地里。
叛将王一屏,之前就暗中勾结后金,给努尔哈赤送过明军布防图,此刻正想带着几名亲信从后门逃跑。
刚出府门就被熊廷弼堵了个正着。
“王一屏!你勾结后金,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熊廷弼举起尚方宝剑,剑尖直指王一屏的喉咙。
“本经略奉陛下旨意,先斩后奏!”
王一屏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熊经略饶命!我是被胁迫的!”
熊廷弼冷笑一声,宝剑劈下,“噗嗤” 一声斩断了王一屏的盔甲和脖颈,鲜血喷溅在旁边的墙壁上。
他的亲信们也被亲兵们一一斩杀,没有一个活口。
到了傍晚,辽阳城里的蒙古降人和女真细作基本被清理干净。
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可百姓们却拍手称快 —— 只有彻底清除奸细,辽阳才能真正安全。
夜幕降临,熊廷弼提着尚方宝剑,一身血污地走进袁应泰的总兵府。
袁应泰正坐在案前,看着收拾好的行李,满脸不甘和怨恨。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见是熊廷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装镇定道:“熊经略来此,是想落井下石,看我笑话?”
熊廷弼走到他面前,将尚方宝剑 “啪” 地拍在案上,剑尖对着袁应泰的胸口,语气冰冷。
“本经略没功夫看你笑话,只是告诉你,辽阳的奸细,已经被我清干净了。你闯下的祸,我替你收拾了。”
袁应泰看着案上闪着寒光的宝剑,又看了看熊廷弼满身的血迹,心里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明日一早,本经略会派人送你出城。” 熊廷弼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你安心去陕西挖河沟,辽东的事,从此刻起,我说了算。再敢多嘴,这把剑可不认人。”
袁应泰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熊廷弼冰冷的眼神里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在辽东的权力,再争下去,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熊廷弼不再看他,转身走出总兵府。
夜色中,尚方宝剑的寒光在火把下一闪而过,辽阳的控制权,终于彻底落入了他的手中。
远在赫图阿拉的努尔哈赤,还在主营里等着细作打开城门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的偷袭计划已经彻底落空。
熊廷弼心里,正酝酿着一个 “诱敌深入、围而歼之” 的狠计,就等着后金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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