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皇帝萧衍对容欢卿更是怜爱有加,几乎夜夜留宿锦瑟殿,恩宠之盛,前所未有。
然而,唯有容欢卿自己知道其中苦楚。
皇帝正值盛年,又多年无子,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称心如意的美人,自然是倾尽全力,盼着早日开花结果。
萧衍对她痴迷日深,床笫之间更是索求无度。
容欢卿虽得系统改善了体质,但身子尚且娇嫩,连番承受帝王如此猛烈的恩泽,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腰肢酸软难以久站尚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这般不知节制,于刚刚着床不久的龙胎恐有妨碍。
这夜,云雨初歇,萧衍仍意犹未尽地将她揽在怀中,手掌爱怜地流连于她光滑的脊背,显然又有再战之意。
容欢卿心中叫苦,强撑着绵软的身子,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怯怯的柔弱:“陛下……”
“嗯?”萧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宠溺。
“陛下……”容欢卿似难以启齿,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声音愈发低了,“陛下连日宿在臣妾这里,臣妾……臣妾心中实在惶恐不安。”
萧衍挑眉:“有何不安?朕喜欢你,自然愿意陪着你。”
“陛下厚爱,臣妾感激涕零。”
容欢卿抬起眼,眼中水光潋滟,带着真诚的担忧。
“只是……陛下乃天下之主,后宫诸位姐姐妹妹皆是翘首以盼陛下圣恩。陛下若因臣妾一人而冷落了六宫,臣妾只怕会惹得六宫非议,让陛下为难,更让皇后娘娘伤心。臣妾入宫日浅,万不敢担此祸水之名。”
她句句为他着想,为后宫和睦着想,显得懂事又识大体,全然一副贤德的模样。
萧衍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他自然听得出这是劝他雨露均沾,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悦。
他正沉迷于她的温香软玉,怎愿去别处?
可低头一看,怀中佳人云鬓散乱,香汗微微,眼角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一副被疼爱过度、娇弱不堪承受的模样,尤其是那脸色,在烛光下确实透着一丝的苍白。
再想起她前几日才被贵妃刁难累病了,萧衍那点不悦顿时化为了心疼与愧疚。
是了,她身子骨似乎并不强健,自己这般夜夜索取,怕是真累着她了。
他叹了口气,将她搂紧了些,语气缓和下来:“是朕疏忽了,只想着你,却没顾及你的身子可能受不住。”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瞧你,脸色都有些白了。可是朕……弄疼你了?”
容欢卿顺势将脸埋进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能伺候陛下,是臣妾的福分……只是臣妾无用……”
这般情态,更是坐实了身体不适难以侍寝的猜测。
萧衍虽有些遗憾,但怜惜之心占了上风:“罢了,是朕不好。你既如此说,朕明日便去别处坐坐。你好好歇着,养好身子最要紧。”
他特意强调了养好身子,心中惦记的自然是皇嗣。
“谢陛下体恤。”容欢卿柔顺应答,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松了口气。
总算能歇歇了。
翌日,皇帝果然未曾翻牌,而是直接去了淑妃宫中用晚膳,虽未留宿,却也释放了一个信号——陛下的恩宠,并非独钟一人。
后宫众人心思各异,但锦瑟殿那位容美人劝陛下雨露均沾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让不少人对她的观感复杂起来。
有人说她傻,有人说她装,但也有人觉得,或许她真如表现的那般懂事?
唯有容欢卿自己知道,什么贤惠大度都是次要的,让腰歇歇,让龙胎稳当,才是首要任务。
不久后便是太后寿辰,作为后宫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太后的寿宴自然是极尽隆重。
帝后偕同众妃嫔、宗室命妇齐聚慈宁宫,为太后祝寿。
容欢卿位份低,座位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今日特意选了一身颜色素净的湖蓝色宫装,首饰也只用了几样简单的珠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她如今是宫中的名人,即便再低调,也难免吸引各色目光。
皇后一如既往地端庄温和,只是偶尔看向她时,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贵妃苏晚意则几乎是毫不掩饰她的嫉恨,目光如刀子般剜过来。
宴至中途,太后心情颇佳,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和贺礼。轮到低位嫔妃敬酒时,太后特意将目光落在了容欢卿身上。
皇后前几日来请安时,那似有若无的诉苦和担忧,太后岂会听不明白?
这个容氏,听说引得皇帝连日专宠,甚至冷落了中宫,如此不知分寸,确实该敲打敲打。
太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容美人近来圣眷正浓,是你的福气。但需记得,后宫最重要的是和睦,要谨守本分,恪守宫规,莫要恃宠而骄,忘了尊卑上下。皇帝忙于朝政,尔等妃嫔更应体贴君上,而非一味缠磨,可知?”
这番话像是无形的鞭子,只是当众敲打一个宠妃,着实让大家惊讶。
容欢卿立刻起身,走到殿中跪下,垂首恭顺道:“太后娘娘教诲的是,臣妾谨记于心,定当时刻反省,恪守本分,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她的态度无可挑剔,声音微微发颤,显得柔弱又惶恐。
太后见她如此恭顺,心中的不满稍减,正欲让她起身。
就在此时,跪在地上的容欢卿忽然身体微微一晃,紧接着竟软软地向前倒去,晕厥在地!
“啊!”离得近的妃嫔发出一声低呼。
殿内顿时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
皇帝萧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猛地站起身:“欢卿!”
皇后也面露惊讶,连忙道:“快!传太医!”
太后蹙紧了眉头,心中不悦,觉得这容氏未免太过娇弱,自己不过说了两句,竟就晕倒了?
是真如此脆弱,还是故意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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