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走在镇口的石板路上,脚步不快。甲和乙已经拐进街角那家酒馆,说要喝一壶解乏。他没跟去。
刚才那个老农说的话还在耳边。
“西边几个村子,夜里有人失踪。”
这话听着寻常,可他心里有点沉。不是害怕,是警觉。就像练剑时突然发现某处经络走岔了气,说不出哪里不对,但肯定有问题。
他没当场问,也没停下。人多了容易露形迹,江湖上谁都知道,最不该做的事就是在大庭广众下表现出“你在查什么”。
所以他继续走,像只是路过。
进了镇子,人流多了起来。挑担的、赶驴的、卖烧饼的,吆喝声混成一片。他找了个茶棚坐下,要了一碗粗茶,不喝,就放在桌上,热气往上冒。
耳朵却全开着。
左边桌两个汉子在聊庄稼旱情,右边一对夫妻嘀咕孩子学费。再过去一点,有个醉汉趴在条凳上,嘴里嘟囔:“……金轮教又回来了吧?听说他们抓活人炼功……”
旁边人笑他胡扯。
“金轮法王早死了,骨头都烂了,哪来的教?”
“你懂啥!”醉汉猛地抬头,“我表哥在西岭村住,前天晚上整户不见了!门没坏,狗没叫,人就没了!这不是邪术是啥?”
众人哄笑更响。
苏牧阳不动声色,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
三村相连,夜间失人,无打斗痕迹,无呼救声响。
这不是劫财劫色,也不是普通仇杀。
是冲着“消失”本身来的。
他端起茶碗,吹了口气,喝了一口。烫嘴,但他咽得稳。
这种事,若只是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连续三村,时间相近,范围集中——背后一定有规律。
而且,流言传得也太快了。
昨天他还在这条街上听人说“西边太平”,今天就成了“鬼影夜行”。是谁在推这些话?怎么推的?
他放下碗,目光扫过人群。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正跟买主闲聊:“听说没?黑影子,飘着走,见人就吸魂……”
另一个摊贩接话:“我也听说了,说是有道士半夜做法,看见天上飞符纸,写着‘归位’二字。”
苏牧阳眼神一凝。
“归位”?
这个词不对劲。
民间传言最爱添油加醋,但通常有个原型。可“归位”这种说法,不像老百姓能编出来的。太规整,太像某种仪式用语。
有人在刻意引导方向。
让他想到金轮法王?还是别的什么?
他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最近接触过的势力。铁拳门的事刚平,青城派那边也清了暗线。按理说,短期内不该有新动作。
可偏偏这时候冒出“西村失踪案”,还配上“金轮余孽”的传言。
太巧了。
要么是真有新敌人想借旧名立威,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搅浑水,让江湖自乱阵脚。
他把茶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茶棚。
接下来半个时辰,他转了四个地方:药铺、驿站、铁匠铺、米行。
每到一处,都不直接问失踪的事,而是从日常入手。
“最近西边来货少了吧?”
“你们这儿雇工难招?听说有些村子空了?”
“有没有外乡人来收草药?穿黑衣的那种?”
得到的答案零碎,但拼在一起,有了轮廓。
西三村——李家沟、柳树屯、陈家坡——十天内共失踪十一人。最早是独居老人,后来连壮年男子也一夜不见。官府去过两回,没查出结果,村民开始搬离。
而奇怪的是,这几村原本穷,但现在有人高价收野参、蛇胆、童男头发。
童男头发?
他在米行听到这句话时,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盗匪作案了。
是采生折割,还是邪修炼体?
他走出米行,站在街边一棵槐树下,抬头看了看天。
日头偏西,阳光斜照在脸上,暖的。
但他背脊有点凉。
如果是冲着特定材料来的,那失踪的人选就有讲究。老人阳气弱,小孩纯阳未破,男人精血旺盛——全都能用。
但这事一旦坐实,江湖必然大乱。百姓会求侠客出手,各大门派会被逼表态,正义与恐慌交织,最容易被人趁机夺势。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立刻召集甲乙,带人去西村查探。
二是先按兵不动,摸清楚流言源头,再决定是否深入。
他选了后者。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在现代读书时就知道,舆情有时候比刀剑更致命。
他记得历史课上讲过,明朝有个奸臣,自己不出面,光靠散布谣言,三个月就搞垮了一个巡抚。
现在的局面,更像是有人在演一场戏,台下观众越多,戏就越真。
他不能当第一个冲上去拆台的人。
得先看明白剧本。
他在镇子西头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面摊,要了碗素汤面,坐下来吃。
一边吃,一边留意过往行人。
不到一刻钟,又听见有人议论。
“你听说了吗?昨晚赵家洼也出事了!”
“哪个赵家洼?”
“就是挨着柳树屯那个!说是半夜鸡飞狗跳,第二天全家五口全没了,连狗都带走了!”
“哎哟我的娘啊!”
“还有人看见黑袍人往山里走,手里拎着麻袋,滴着血!”
苏牧阳夹面的手顿了一下。
滴血?
如果真是拎着人走,血会滴。但如果是用别的手段转移,比如迷晕后抬走,就不会有血迹。
可为什么非要说“滴血”?
是为了吓人?还是为了掩盖真正的转移方式?
他放下筷子,掏出随身小本子,撕下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三个圈,代表三村位置,标出已知失踪人数和时间。
然后在旁边写下几个关键词:
夜间行动
无声无息
目标筛选(老人→壮年)
提及“金轮”“归位”等术语
他盯着这张纸看了很久。
最后用笔圈住“归位”两个字。
这事不简单。
不是单纯的杀人越货,也不是旧敌卷土重来。
是有人在重建某种体系。
而“归位”这个词,像是钥匙。
他收起纸条,把面吃完。
摊主问他要不要加点辣酱,他摇头。
“不吃辣。”他说,“辣会让人头脑发热。”
摊主一笑:“你还挺讲究。”
他没笑,只付了钱,站起身。
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明天一早,他要去西边三村走一趟。
不是带人浩浩荡荡去查,而是扮作游方郎中,顺便收药材。
既能接近村民,又能观察现场痕迹。
更重要的是,他要看看,那些传流言的人,是不是同一批面孔。
有时候,真相不在尸体上,而在说话的人嘴里。
他沿着镇西小路慢慢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路上遇到几个背着包袱往外走的村民。
“这位公子,你也往西去?”一个妇人问。
“顺路。”他说。
“劝你别去了,那边不太平。”
“听说了。”他点头,“但我有个亲戚住在柳树屯,好几天没信了,得去看看。”
妇人叹气:“那你小心点,听说昨夜又有动静,风都变颜色了。”
他应了一声,没多问。
等人走远,他才低声自语:“风怎么会变颜色?”
又是夸张。
但越是夸张的话,越容易被人记住。
说明有人在精心设计传播链。
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铁重剑。
剑很沉,但他握得很稳。
这一次,他不想打打杀杀。
他想先弄清楚,谁在幕后说话。
走到镇口最后一户人家门前,他停下。
那里挂着一块褪色布幡,写着“刘记杂货”。
门口坐着个老头,在剥蒜。
他走过去,问:“老人家,您知道西边最近为啥闹得这么凶吗?”
老头抬头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太多不好。”
苏牧阳笑了下:“可要是没人知道,那就更不好了。”
老头沉默几秒,忽然压低声音:“我侄女在陈家坡住。她说,有人半夜敲门,声音像她死去的爹。她一开门,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牧阳眼神一紧。
不是暴力闯入。
是让人主动开门。
这手段,比硬闯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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