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跟烤炉似的，晒得地面发烫，可陈默浑身透着股凉气，沉得慌。
他把小电驴歪歪扭扭停在树荫下——树叶子稀得很，遮不住多少太阳。
扶着车把的手都在晃，连电驴都撑不稳，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晕乎乎的，差点从车座上滑下来。
昨晚就睡了几个小时，哪够补他耗空的精神？
连续用“水”和“知”字符，脑子跟被掏空似的，疼得慌，浑身软得像没骨头。
再这么下去，别说查腾龙科技的破事，说不定送外卖的时候直接晕在路上，连命都得搭进去。
“叮咚！叮咚！”
手机突然响得跟催命似的，系统硬塞过来一个“捆绑单”——
三个取餐点散在三个方向，送达时间卡得死死的，地图上的路线拧成一团乱麻。
这明摆着是坑人的“硬骨头”，专挑新手和状态差的骑手派。
陈默盯着屏幕，眼睛都花了，一股无力感顺着脊梁骨往下沉。
就在这时，“嗡——”一阵刺耳的马达声冲过来。
“内卷王”李强骑着他那辆改装电驴，车身上贴满荧光贴纸，亮得晃眼。
他“吱”地急刹在街角，眼睛一扫就看见陈默手机上的订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划拉，还斜着眼瞅陈默，脸上的笑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哟！这不是‘佛系躺平王’吗？”
李强嗤笑一声，
“咋了？昨晚没躺够，累着了？瞧你这脸白的，站都站不稳，还想接这单？”
他拍了拍自己的电驴，
“这种硬骨头，你就别撑了，让给哥！你啊，回家接着躺平最合适！”
话音刚落，他手指“啪嗒啪嗒”点屏幕，网速比陈默快，手也快，瞬间把捆绑单里最顺路、最能赚钱的那个小单给抢了！
憋屈和火气“噌”地冲上陈默头顶，可比这更难受的是——他真没力气跟人争。
身体和精神都快撑不住了，跟拉到最紧的橡皮筋似的，再碰一下就得断。
跟他吵？
只会更快耗干最后一点劲，没用。
硬抢？
他连拧电门的劲都快没了。
难道就只能看着自己被压垮，连饭都吃不上？
“治人事天，莫若啬（俭）……”
就在这绝望到顶点、满脑子想“省点劲”“别浪费”的时候，识海里突然蹦出《道德经》里关于“俭”的话——
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浮木，他本能地想：得省！省体力、省精力、省时间！把那点可怜的劲，像拧毛巾似的拧干，全用在刀刃上！
这股“要活下去、要省劲、要高效干完活”的念头，跟把钥匙似的，“咔嗒”一下捅开了识海里那枚灰扑扑的“俭”字符！
嗡……！
一股清凉劲儿，跟刚从山里流出来的泉水似的，顺着骨头缝往全身窜！
不冲，却特别舒服，一下子把身上的沉劲卸了不少。
脑子不昏了——
之前跟浆糊似的，现在像被泼了盆凉水，清楚多了，想事儿也快了；
胳膊腿也不那么沉了——
虽然还没恢复好，但能用上劲了，不像刚才那样软塌塌的。
最邪门的是看订单——再瞅手机上那团乱麻路线，脑子里自动蹦出一条路：
哪条巷能抄近、哪个红绿灯等得短、先去哪个取餐点不绕路，连到每个点要几分钟都能算出来！
连体力怎么分配都想好了：
顺道的路可以稍微松点劲，攒着力气应付难走的路段；红灯等得久就赶紧塞口能量棒，不浪费一秒钟。
原来“俭”不是抠门，是把劲用在刀刃上，不浪费！
陈默眼里的疲态散了点，透出股冷劲。
他没再看李强那得意的嘴脸，深吸一口气，跨上电驴——
这次车把拧得稳，电驴启动也顺，没之前的蔫劲儿了。
接下来送单，陈默跟装了精准导航似的，把“俭”的本事用得明明白白：
?抄小巷的时候没半点犹豫，车把拧得又快又稳，三个取餐点串下来，比平时省了近20分钟；
?等红灯的间隙，赶紧摸出能量棒咬一口，嚼两下就咽，手都没停，不浪费一秒；
?爬楼梯送单的时候，脚步稳得很，不慌不忙，省着劲走，没像以前那样喘得跟狗似的。
等送完最后一单，按下“送达”键，手机显示——
比规定时间早了五分钟！
陈默把电驴停在充电站，靠在车座上喘气。
虽然还是累，但那种快晕过去的绝望感没了，是能扛住的累。
更奇的是，识海里的“俭”字符还亮着淡淡的光，一股清凉劲儿慢慢往全身散，像在慢慢补他的劲。
“原来‘俭’是这意思……省着用劲，才能走更远。”
陈默摸了摸背包里的《道德经》，嘴角终于勾了点笑——
不是勉强的，是真踏实了。
精神透支的危机总算有办法了！
之前碰到的“上帝之眼”、刘老板，还有腾龙科技的破事，他现在总算有本钱去查了。
他盯着识海里那枚还在发微光的“俭”字符，心里冒起个念头：
这字符，能不能再厉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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