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马嘎尔尼的保证,但和珅也不敢将安全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还是要留一手以防万一。
“和大人,记得带上破虏枪”!
人生地不熟的,安全保障还是要放在第一位!因此不能相信英吉利驻地的任何人。
“和某知晓”。
就在和珅应了一声,准备带丰绅殷德等人随马嘎尔尼前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欢呼的声音。
……
“大使先生,那些船只也都是你们英吉利商船”?
却见不远处数艘悬挂着英吉利米字旗的商船逐渐靠近,虽船只大小不如大清朝水师战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
“是的,和大人。还要麻烦你们的船只让一些停泊位置,方便他们过来驻地补给”。
因为停泊的位置有限,加上大清朝的十艘水师战船将适合登岸的位置几乎全部占据,所以马嘎尔尼才有此请求。
“应该的!李将军,让船只一些位置出来”!
“是,和大人”。
……
时近午时,阳光明媚,在太阳的照射下,海面上波光粼粼,和珅忽然想起三国时期曹操的一首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正当和珅沉浸在诗词与场景的时候,英吉利其中的几艘商船传来肆意谩骂的声音。
他见状正想询问马嘎尔尼的时候,却看见英吉利的商船甲板上,数十名肤色如墨,几乎赤裸的男子被铁链紧紧地束缚。
只见这些黑人一个个骨瘦嶙峋,胸前的肋骨根根分明,如同皮包骨一般,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吃饱饭。
他们彼此头发不似大清朝百姓那般直顺,反而呈现出卷曲的姿态。
面目更是如同墨水般漆黑无比,只有露出来的牙齿是与正常人无异。
面朝所向,这些被铁链锁着的黑人,双眼透着惊恐与绝望及不安。
如同行尸走肉般蜷缩在甲板上任凭英吉利商人呵斥打骂,更有甚者,手持着皮鞭往他们身上抽打。
然而由于他们皮肤漆黑的原因,被皮鞭抽打的伤痕看不清鲜血在皮肤上顺流而下。
和珅不忍心再看下去,于是开口劝道:“大使先生,就算他们触犯律法,只有律法制裁。不能将他们如同牲畜一般肆意凌虐,这与禽兽有何区别?未免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虽然他们大清朝也有许多民族,比如人口基数最多的汉人,以及当政的满人,还有收复的苗族、回族、蒙古族等。
虽经常发生暴乱,扰乱民间,但也不过是依照大清律法处置,刑法加身,处以斩立决的时候还有一顿丰盛的断头饭可以享用。
与这个黑人罪犯完全不是一个场景,甚至有些两极分化。
“和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些黑人乃是我英吉利商人贩卖的黑奴,从非洲大陆运来,然后托运到美洲等地种植园劳作”。
一旁的斯当东闻言抢先回答了和珅的疑问,果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殊不知这些黑奴贸易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之久了,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黑奴”?
和珅听完后眉头紧锁,嘴角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犹豫了片刻后,他轻声说道:“大使先生,就算他们卖身契在你们英吉利商人手里,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亦是爹娘生养的血肉之躯!为何被当做货物一样随意贩运?我大清虽也有奴仆,但也不会如此对待他们。贵国好歹也是泱泱大国,为何当政者允许商人行如此悖逆人伦之事”?
马嘎尔尼闻言,脸上并无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坦然解释道:“和大人,这你有所不知。非洲黑人愚昧野蛮,不知礼仪教化,本大使觉得他们便是为劳作而生。如今我英吉利商人不惜冒着旅途行驶的风险将他们从蛮夷之地解救出来,甚至为此耗费巨资。送往美洲劳作也是给他们安身立命的机会,这是帮助他们教化。而且黑奴力大无穷,吃苦耐劳,为我英吉利的海外贸易与美洲种植园经济立下汗马功劳,本大使觉得这无可厚非,况且这也是上帝赋予我们的使命!”
“大使先生,此言差矣!华夏有句古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人的贵贱,不仅仅因为身份地位与血脉传承,最重要的是德行。因此我大清寒门学子亦有读书等逆天改命的机会,成为人上人。你们却将黑奴视为草芥,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和珅一口气指责马嘎尔尼几句话后,心里还觉得气不过,于是继续说道:“大使先生,你看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被铁链锁在一起。但凡有不顺从的,动辄就要承受鞭挞之刑。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教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将来有人将你们英吉利人也如此对待,你们能接受吗”?
“和大人,你不要偷换概念。这些黑奴与咱们白皮肤和黄皮肤并不一样。他们智力低下,甚至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这才需要人来约束他们。我英吉利商人给他们生存的机会,令其有安身立命的事情可做,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怎么能说是虐待呢?”
“巧言令色”!
听完马嘎尔尼的争辩,和珅瞬间怒不可遏。当真是文化不同,就如同对牛弹琴,和珅也不打算再以此话题与他争吵,根本毫无意义。
出门在外,他们大清水师如今势单力薄,还远远不是英吉利国的对手,况且现在还有求于他们。
不然高低也要解救这些黑人奴隶,让他们有自行选择生存的权利。
正当和珅放弃的时候,英吉利商船上的甲板又出现殴打的场景。
只见一名黑奴试图伸展筋骨,英吉利商人见状直接掏出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可见力度很大。
那名黑奴被鞭子抽打在后背,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但该英吉利商人仍不肯罢休,抬起脚就将其身上踹去,口中还不停地骂道:“fu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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