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放下武器,住手!” 庄家丰语气依旧冰冷,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动了手。
然后手上的匕首拔出朱茂耳朵,又往朱茂脖子边贴了贴。
“啊 —— 快!都放下武器!住手!好疼……” 朱茂哪受过这种剧痛,一只手死死捂着流血的耳朵,可匕首还架在脖子上,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只能带着哭腔嘶吼。
朱家的家丁们见状,瞬间没了主心骨,“叮铃咣啷” 一阵响,手里的木棍、刀具全扔在了地上。
“都走到栅栏那边,双手抱头蹲下!” 庄家丰看这群家丁还傻愣愣站着,厉声催促:“快!”
几人这才慢吞吞挪到栅栏旁,双手抱头,蹲成了一排。
“抱着头就好好低头,别乱看!” 庄家丰有条不紊地指挥,“大虎哥、二娘、大伯,把地上的刀收起来!”
刚赶过来的庄大兵一看,场上的混乱居然已经平息,连忙上前把散落的刀都捡了起来。小花则快步跑到乐君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庄家丰蹲下身,盯着仰坐在地上的朱茂 —— 这死胖子腿还在发抖,显然没料到 “三傻” 真敢拿刀伤他,耳朵上的血洞还在往外渗着血。“说,为什么来林场找我们麻烦?”
“是、是梁进才!” 朱茂声音发颤,急着撇清自己,“他说前几天好心来劝你们把地卖给朱家,结果你们不仅侮辱朱家,还把他打伤了!他是为维护朱家受的委屈,我作为主家,当然要来给进才哥撑场子,帮他报仇……”
“哈哈,真是满嘴谎话、搬弄是非!” 庄家丰转头朝还趴在地上的梁进才喊道:“我们什么时候侮辱朱家了?又什么时候打伤你了?”
“就四天前!你还想不认?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 梁进才心一横,打定主意死咬不放 —— 反正死无对证,他不信庄家丰能拿出证据反驳。
“真是笑话!” 庄家丰冷笑,“我们搬来林场后,一直是六个人一起住。我们六个人都没说过这话,凭你一个人空口白牙,就能定罪?”
就在两人对峙时,后面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 —— 村正和庄老汉总算赶了过来,可看到眼前的场面都懵了:几个家丁浑身是血,排成一排抱头蹲在地上;院子里一片狼藉,做饭的锅铲倒在地上,到处插着竹箭,有的甚至还插在人身上;梁进才和朱茂一个趴着、一个仰着,庄家丰正站在两人中间问话。
“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故意串通好往我头上泼脏水!” 梁进才依旧嘴硬。
“没脑子的朱胖子,你比你爹差远了!被手下人当猴子耍都不知道,朱家将来落到你手里,早晚改姓梁!” 庄家丰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乡亲,故意提高声音,“这么说,今天你们来林场,不是朱元丰授意的,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见朱茂没敢反驳,庄家丰又转向梁进才:“梁进才,我再问你,你说我们侮辱朱家,总得有个理由吧?平白无故,我们为什么要骂朱家?”
“你们就是仇富!看不上朱家有钱!” 梁进才硬编了个理由。
“好,那我再问你,你说劝我们卖地给朱家,我们家现在还穷吗?” 庄家丰追问,“村里人大多都知道,我靠卖拐赚了钱,这早就不是秘密了 —— 我们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要卖地?”
“这、这…… 我以为你们还穷!” 梁进才被问得语塞,只能胡乱辩解。
“那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我们的地?” 庄家丰步步紧逼,“这么多田,总不能让我们白送吧?”
“这……” 梁进才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怎么?连价格都没说,就叫‘劝卖地’?你自己信吗?还是想白要我们的十五亩地?”
“十两!你们家这些地,十两银子不少了!” 梁进才被逼得没办法,只能随口胡诌一个数。
庄家丰立刻朝围观的人群大喊:“村正爷爷、乡亲们,都听见了吗?梁进才说,要用十两银子买我们家十五亩地!”
“这不是强盗吗?”
“吃人不吐骨头啊!打死这个黑心的!”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指着梁进才怒骂 —— 谁都知道,本地县城的良田交易一般都在五两一亩左右,当然各种类型井田,梯田,沙田,旱田等等很多种,交易价格各有差别。但是哪怕朱元丰以“破田”性质购买他人的地,也是至少按三两一亩算的。
梁进才以为十两银子不少了,够他去县城吃喝嫖赌好些次了,可是没想到会引起众怒。
梁进才这下彻底慌了 —— 他根本不知道庄家有十五亩地,更不清楚地价,刚才不过是随口乱说,没想到反而被抓住了把柄。
平日里他就是跟着朱家做做工,当当打手,办事跑腿,涉及买卖地都是他父亲梁宝召出面的。
“大家都看明白了吧?” 庄家丰环视一圈,“他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就是想借朱茂的名义来打杀我们!”
接着,他又转向朱茂:“我们现在住在林场,这地方没人反对过,就是我们的住所。你们带人拿着刀闯进来打人、砸东西,这笔账怎么算?”
“这、这……” 朱茂彻底没了底气 —— 他们来 “报仇” 的理由全被戳破,根本站不住脚。
村正叹了口气,上前说道:“私闯民宅、无故打砸、持刀伤人,按律该报官。老夫估计,到了县衙,至少得杖责五十、关押数月,还得罚银数两。”
“别报官!千万别报官!” 朱茂吓得连忙求饶,“村正爷爷,您帮我做个保,我们私下和解!家丰,你想要什么?只要别报官,都好说!”
村正看向庄家丰,庄家丰先走到乐君身边,确认他只是腿被划伤,没有大碍,才转头说:“二十两银子。”
“三、三丰,这是不是太多了?” 朱茂脸都扭曲了 —— 二十两对普通农户来说,是十年都攒不下的钱。
周围的人也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议论起来。庄家丰却很平静:“朱少爷,你好好算笔账 —— 你要是被报官,不仅要挨五十杖、关几个月,朱家还得花至少十两银子疏通关系才能把你捞出来。现在不用挨打、不用坐牢,只花二十两,难道不值吗?”
朱茂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真要报官,花的钱只会更多。可他还是有些肉痛:“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啊!家丰,能不能少点?”
“可以。” 庄家丰话锋一转,“你把梁进才送县衙,我给你减十两,只要十两就行。”
梁进才瞬间破防,嘶吼道:“庄家丰!你以为卖拐赚了点钱,你们家就能翻身?告诉你,三傻子!朱老爷早就想收拾你了!就凭你名字里带个‘丰’字,这也是你能乱用的?你犯了朱老爷的忌讳!你这么嚣张,早晚死在朱老爷手里!”
好家伙,庄家丰心里冷笑 —— 原来自己还有 “因名获罪” 这一遭。
朱茂犹豫了一下 —— 梁进才的父亲是朱家的管家,是他爹的左膀右臂,梁进才也帮朱家做了不少事,不能就这么丢了。他咬牙道:“梁哥,你别说了!行,二十两就二十两!”
对朱家来说,二十两虽然不少,但还能拿出来 —— 他爹每次买地,就算用了手段,最后也得花几两到几十两银子。
“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剩下的立字据。” 庄家丰大手一挥,不容置疑。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 庄家丰的果决、下手的狠辣,还有朱家随手就能拿出二十两的财力,一桩桩都让他们震惊,有人甚至忍不住嫉妒:朱家的零花钱,说不定就是自己家半年的花销。
“这、这现在也没纸啊…… 要不以后再立字据?” 朱茂还想拖延,盼着能偷偷通知他爹,让他爹来解决。
“谁说没纸?大虎哥,拿纸笔来!”
大虎很快从屋里拿出纸笔 —— 平时庄家丰常用它画图纸,大家都知道放在哪。
在村正和一众乡亲的见证下,朱茂掏出身上的钱,居然有八两之多。两人当场立了字据,写明朱茂还欠庄家丰十二两银子,签字画押时,庄家丰直接把手指往朱茂流血的耳朵上一抹,蘸了血按了手印。朱茂咬着牙,也只能蘸着自己的血按了手印。
村正作为见证人,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掏出随身带的小私章盖了上去 —— 他早就想着将来能当里正,提前刻了私章,章上抹着风干的红泥,用的时候蘸点水甚至唾沫就能用,方便得很。
刚办完这些,一个朱家的家丁突然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梁进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 肯定是朱老爷知道了消息,正带人赶过来!只要朱老爷来了,今天定能让庄家吃不了兜着走!就算这事不是朱老爷授意的,两家早晚也得撕破脸。
“少爷!少爷!” 家丁跑得气喘吁吁。
“怎么了?我爹来了吗?” 朱茂也盼着他爹来救场,连忙问道。
家丁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急声道:“不是的少爷!是老爷突然病重了!二爷已经去县里请医师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 朱茂顾不上再管这边的事,捂着耳朵就往人群外冲,身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像海浪似的。蹲在地上的家丁们见状,也连忙爬起来跟上。
反倒是梁进才,瞬间成了呆瓜,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等他反应过来,朱家的人已经全走了,他也顾不上别的,爬起来就往村外逃窜,生怕庄家丰再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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