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爷!多谢李爷!” 静竹连忙将余韦山丢下的十两银子递过去 —— 只要能救出家丰,这点银子根本不算什么。
李捕快从中抽出两块银子,把剩下的还给静竹,只说了句:“够分了。” 便带着两个手下转身离开。既然接了案子,打不打先不说,他们总得去山匪出没的地方查一趟。
临近傍晚,秀兰还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小丰,求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蓝月已经快要升起,出去搜寻的二十多个青壮却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 显然,他们没找到家丰。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找回了侧翻的驴车和受损的板车,人却依旧下落不明。
眼看天彻底黑了,李捕快他们也回来了,只说没找到山匪踪迹,安抚了静竹和秀兰几句,便收工回了县城。
庞小春还留在庄家,拉着秀兰的胳膊劝道:“秀兰嫂子,快进屋吧!静竹嫂子也别在外面待着了,蓝月马上就出来了,别被蓝光晒着!”
大兵坐在院子里,捂着受伤的腿,狠狠捶了下地面,满是自责;重力在一旁默默坐着,脸上满是忧虑。
这天,作坊几乎没开工 —— 除了留下看场子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没心思干活。家丰出事失踪,让很多事没了主心骨,场面有些混乱。还好家丰之前定了作坊规矩,才没彻底乱套。
“四时姐姐还没回来……” 小花抹着眼泪,看着陆续回来的人,始终没看到四时的身影。
“但愿…… 但愿四时能找到他吧。” 秀兰低声念叨着,声音里满是期盼。
另一边,刘先生还在对着那个大粮斗瞎琢磨,时不时问静竹制糖的细节。静竹只能随口胡诌,一会说 “好像要掺点水”,一会说 “可能得加点油”,把刘先生搅得晕头转向。
“别磨蹭了!” 一个余家的家丁看刘先生半天没进展,忍不住咆哮起来,“跟你们说,你们家那小子现在就在我们余家手里,正好好‘做客’呢!要么赶紧说清楚怎么制糖,要么你们动手做我们看着 —— 要是我们交不了差,你们那小子就别想回来了!”
静竹强压着怒火,依旧推诿:“这位爷,不是我们不肯说,制糖的关键步骤都是小丰自己做的,我们是真不知道啊!”
“哼,你们不配合,咱们就耗着!” 家丁冷笑,“可你们家那小子,未必耗得起!”
静竹犹豫了片刻,只能先稳住对方:“好,还请爷耐心等一等,我们…… 我们试着做做看。” 说着,她走上前 “帮忙”,却故意越帮越乱,让刘先生更摸不着头绪。
与此同时,一片挺拔的山林里,夕阳的余晖铺满林尖,映得枝叶泛着血色。林中有几个简陋的草棚,棚顶也被夕阳染得泛红。
“余韦山?你怎么来了?” 家丰斜靠在一棵树上,浑身酸痛 —— 之前挨的揍让他没什么力气;弹力在一旁半跪着,伤势也不轻。
余韦山嘿嘿一笑:“庄小子,你家人倒还算护着你,可惜啊,没用。我来之前,刘先生跟我说,只要待在你制糖的地方,不管花几天,他都能琢磨出法子来。”
他凑近一步,笑得越发阴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家丰没说话 —— 从被抓起来开始,他就一直无计可施,情况却越来越糟。
“呸!” 家丰朝着余韦山啐了一口,可惜离得太远,没溅到他身上。
“嘿嘿,这意味着你没用了!” 那个包着头巾的余家人离得近,伸手捏住家丰的脸,狠狠拍了两下。
弹力见状,想挣扎着站起来护住家丰 —— 在他眼里,家丰终究还是个孩子。
劫匪首领见状,得到余韦山的示意后,冷声道:“既然没用了,也别浪费粮食了。”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大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弹力砍了下去。
弹力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说动手就动手。
家丰也惊呆了 —— 他看过无数电视剧里的死亡场景,可那些剪影、红水、挥刀的镜头,跟眼前的画面完全不同。
喷薄而出的鲜血、弹力眼中的绝望与无助、捂着脖子扭动的身躯…… 这一切深深刺激着家丰的每一根神经,全身的危险信号瞬间爆发,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肾上腺素飙升,家丰甚至忘了害怕,忘了反应 —— 这和在林场与朱家对峙时的受伤场面完全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死亡。
“嘿嘿,看来这小破孩连死人都没见过!” 包头巾的余家人捏着家丰的脸,满脸嘲讽,“就这样,还敢不给我们余家面子?都吓傻了吧!”
“既然没用了,你们处理了吧。” 余韦山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 他等着刘先生那边的好消息。
就在这时,家丰突然动了 —— 紧张、恐惧、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他从腰里掏出之前缴获的梁进才的匕首,趁着包头巾的余家人没防备,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脖子。
“啊…… 咕噜……” 包头巾的余家人到死都没反应过来 —— 他过惯了作威作福的日子,从没想过一个乡村少年会随身带匕首,更没想过对方会毫不犹豫地要他的命。
他下意识地后退,想躲开,可匕首已经扎进了脖子。这一退,匕首被硬生生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不过几秒钟,他就没了呼吸,倒在地上。
余韦山惊得目瞪口呆 —— 不过一个没留神,自己人居然被家丰反杀了!他又气又急:为什么没人搜这小子的身?一群蠢货!
“臭小子,你找死!” 劫匪首领又惊又怒 —— 他接了这么多单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家派来的人被杀。
他挥起大刀,先砍掉了家丰手里的匕首,然后对着家丰一刀刀砍下去。
看着家丰渐渐没了呼吸,余韦山不禁有些感慨 —— 跟自己一起作威作福的兄弟说没就没了,真是造化弄人,人生无常。
他叹了口气,对劫匪吩咐:“我那兄弟,先找地方埋了,以后我来安置。那个庄家小子,扔到坡下的乱坟岗去。”
“首领,那我们先回去了,得赶紧跟家主汇报今天的情况。” 余管家说道。
劫匪首领点点头跟他们道别。
余管家钻进马车 —— 蓝月快出来了,除了留在庄家的人,其他家丁都已经回去了。他本来是来接包头巾的,没想到对方死了,只希望家主不会太生气。
两个劫匪拖着家丰的 “尸体”,走到山林深处一个隐蔽的坡前 —— 这是他们专门的抛尸点。
这帮劫匪是马头寨的一支,平时靠打家劫舍为生,没活干的时候就由余家等几家供养,专门帮人劫掠特定目标。
他们常年在白涌县、化安县、庆宁县三地奔波,在不少林子里搭了草棚,方便露宿和接头,也设了抛尸点。
劫匪把家丰的 “尸体” 推下山坡 —— 尸体顺着坡滚落,夹杂着树枝、石块、草叶,渐渐隐没在半山腰的杂物堆里,再也看不见。两个劫匪没再多看一眼,转身回了草棚。
杂物堆里,家丰的 “尸体” 还在缓缓渗出血迹,淡淡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蚊虫。
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灰暗的天空中渐渐浮现出一点蓝光 —— 蓝月升起来了。
诡异的是,随着蓝点的出现,尸体上的流血突然停滞,围过来的蚊虫也像受了惊吓一样,纷纷逃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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