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详细说道:“首先,酒楼布局要改,桌椅、柜台都得按我的想法重新改装,桌椅就从我的木工坊定制,样式参考我家现在用的,再根据酒楼需求调整大小;其次,炒锅、铁板烧这些厨具,也由我来提供;第三,我不会直接交出完整方子,而是在我作坊里把所需调料配置好 —— 比如刚才烧烤用的调料粉,还有白糖、细盐这些,我看你和东方先生看到细盐只是惊讶,没多问,想必是从李小姐那里知道我给过她方子。”
“这些调料,慕容家直接用可能不合规矩,但我作为制作者,提供给合作的酒楼使用,并不算打破和李小姐的契约。” 家丰继续补充,“所以慕容家要出的是酒楼场地、服务人员 —— 也就是你们说的店掌柜、店小二,还有厨师。厨师可以来我这儿培训,也能让阿青、阿亥过去教。简单说,就是我提供经营思路、餐桌厨具、制作方法和核心调料,慕容家提供场地和人力。”
他顿了顿,说出关键:“这种合作叫‘带资带技术入股’,利润我要至少三成。”
东方青听完眼前一亮,见慕容炜彤想插话,连忙拦住了她,转头向家丰确认:“这么说,慕容家负责场地、人员、食材和木柴等消耗品,庄公子负责经营思路、餐桌厨具、制作方法和核心调料?”
“没错,还包括经营方针。” 家丰笑着反问,“你们有没有听过我和朱家打的那场商战?”
“略有耳闻。” 东方青笑道,“庄公子的‘买一送一’‘倒闭大酬宾’,闹得满城风雨,让朱家不战而败。今日光顾着参观和吃美食,倒忘了细问其中门道。”
“在我看来,这些经营方针才是最值钱的。” 家丰自信地说,“我可以保证,只要按我的思路来,慕容家的酒楼绝对不会亏,将来县城这家店的利润,说不定能翻一番。”
“若只是县城的酒楼,倒还有周旋的余地。” 东方青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运作。” 慕容炜彤也爽快答应,“庄公子,就按你说的,事成之后给你三成利润。”
合作谈妥,家丰带着慕容炜彤上望江楼休息。
除了三间卧室,楼上还有一个大客厅,东北角特意修缮了一处观景窗。坐在二楼窗边,向东能看到村里的屋舍,向北能望见养殖场的全貌。
“那是你大哥?他身边是谁?” 慕容炜彤指着北面养殖场的山坡,乐君正和一个姑娘并排坐着,两人看着场里的动物,似乎在说着什么。
夏季天长,吃完晚饭还没到酉时,夕阳洒下一层暖红,把世间万物都染得格外柔和。
“那是潇潇,现在帮着大哥管理养殖场。” 家丰解释道,“现在养殖场里的动物可不少,鸡鸭鹅、马牛羊驴还有狗,热闹得很,所以雇了不少人帮忙。潇潇喜欢养动物,就跟着大哥打理。”
“我不是说这个。” 慕容炜彤无奈地摇摇头,感慨家丰的迟钝,“两人说什么听不到,但看那神态语气,可不只是一起伺候动物那么简单。”
“噢?” 家丰眼神一亮,仔细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特别之处 —— 两人只是并排坐着,偶尔说句话,对着养殖场指指点点,表情看起来挺开心的。
“这不就是并排坐着说话吗?哪里不简单了?” 家丰挠了挠头。
慕容炜彤撇撇嘴,一脸嫌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种满脑子都是谋划,却在感情上迟钝得要命的人。”
家丰随口接道:“直男呗。”
“对,直男!” 慕容炜彤嫌弃得点点头,“那神态、那肢体动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你说有就有吧,反正也是好事。” 家丰懒得跟她计较 —— 这方面他确实不敏感。
“那晚餐时,和丫头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呢?” 慕容炜彤又指向东面院子。
“哪个?” 家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院子里有好几个人。
“就是那个…… 最丰腴的。” 慕容炜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丰腴?我家没什么胖子啊。” 家丰继续辨认。
“就是前胸最丰腴的那个!” 慕容炜彤有些咬牙切齿,说得更直白了。
“噢,你说她啊,她叫阿芙,是新收来的,是一个小妾。” 家丰随口答道。
“小妾?” 慕容炜彤瞪大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家丰的下半身,脸颊瞬间泛红,想起了以前得一些事情。
语气带着几分生气的说道,“原来庄公子也和那些纨绔一样,刚到年纪就不自控,束发之前就先纳几房小妾解决需求?”
“什么啊?” 家丰哭笑不得,“她以前是跟着朱元丰的小妾,后来被朱夫人打出门,无依无靠的,挺可怜,我就把她收进来当丫鬟了。”
“只是丫鬟?” 慕容炜彤有些不信,“相貌如此姣好,你舍得只让她当丫鬟?”
她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阿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有点不自信了,遥不可及。
“这跟相貌有什么关系?” 家丰摇摇头,“家里活多,需要人帮忙,她以前是怡香院的清倌人,会弹唱,闲时还能给家里添点热闹。”
慕容炜彤撇撇嘴:“原来是个贱妾出身。”
她又看了家丰一眼,认真叮嘱,“你要是实在忍不住,收个贱妾或者通房丫鬟也就罢了,可不许先找贵妾。”
“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家丰也撇撇嘴,“我还小,根本没考虑这些。”
“那就好。” 慕容炜彤放心地翘了翘小脚,继续看风景。
“也就是说,你对男人纳妾、收通房这种事,接受得还挺坦然,心里就没半点不舒服?” 家丰看着慕容炜彤,总算琢磨透了她刚才的心思。
“我没懂你的意思。” 慕容炜彤皱了皱眉,疑惑地反问,“你是想问,我对男人纳妾这件事,有没有意见?”
“对啊。” 家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
“这有什么好有意见的?” 慕容炜彤更不解了,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这本就是寻常事,跟问‘你对书生写字、酒楼卖酒有没有意见’一样奇怪。”
家丰追问:“可男女之间不是有‘吃醋’一说吗?难道女子看到自己的夫君纳妾,不会吃醋?”
“噢?” 慕容炜彤的脸颊微微泛红 —— 没料到家丰会突然聊起这种男女间的私密话题,她定了定神才解释,“庄公子这话就有些偏了。吃醋自然是有的,但只限于身份平等的人之间。比如贵族女子之间、同一男子的几位偏房之间,或是平民百姓家的妻子与邻里妇人之间,才会有吃醋的说法。”
她笑了笑,语气带着对阶层规则的坦然:“纳妾本就是人之常情,律法都明着定了规矩。若是一个正妻连贱妾、通房的醋都要吃,就好比让人只准吃肉、不许吃菜一样,哪有这样的道理?”
家丰听完想明白了 —— 原来在这里,吃醋是分阶层的。
贵族不会吃丈夫纳的平民女子的醋,平民也不会计较丈夫收的贱婢,因为上层者本就拿捏着下层者的生死,真要是不喜欢,直接打骂处置都合乎律法,根本犯不着吃醋。
他话锋一转,想到了关键:“那大燕是男少女多吗?不然怎么会让纳妾成了寻常事?”
“嗯?” 慕容炜彤没料到他话题转得这么快,顿了顿才答道,“这是自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单是大燕,周边各国也差不多。常年征兵打仗,秋冬又要征徭役,要么去开矿修路,要么被派去开荒 —— 就这一路上,死的男子都不计其数。”
她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分沉重:“而且有些地方不太平,落草为寇的也多是男子,山匪寨子里最多只有他们掠夺来的女子。也正因如此,靠近边关的地带,才会有‘女人村’‘寡妇村’这样的地方。”
“开荒的时候,不是全家一起去吗?怎么只有男子?” 家丰又问,心里对这时代的规则越发好奇。
慕容炜彤点点头,解释道:“开荒一般是县里农田不够了,才会让临近郡县的农户家里,各家各户选一个男丁,然后让选中的这一批男子,去指定的地方垦田。家里的兄弟以及妇孺老弱,要留在原住处守着家业,总不能全家去开荒,万一出了意外,一户人家就绝户了。”
“那正常郡县里,男女比例大概是多少?” 家丰追根究底。
“比例?” 慕容炜彤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猜测,“具体的数说不准,但正常郡县里,男子和女子的人数比,大概是一比二吧。”
家丰这才彻底明白 —— 原来在这个时代,男人纳妾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怪不得没人会为了贱妾、通房吃醋。毕竟男女比例摆在这,律法又允许,这种事早已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你问这些事,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连自己以后要纳几个妾室,都要先算清楚?” 慕容炜彤斜睨着家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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