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广寒殿的奢靡笙歌,被皇帝一声暴怒的咆哮彻底打断。当刘承恩被魏忠贤火急火燎地带到这座人间仙境般的离宫时,感受到的却是殿内几乎凝固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李墨已换上了常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独自一人坐在临湖的窗边,眼神阴鸷地望着波光粼粼的太液池水。那些绝色美人早已被屏退,殿内只剩下魏忠贤和几个噤若寒蝉的小太监。
“微臣刘承恩,叩见陛下!” 刘承恩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小心翼翼地跪下行礼。
“起来!” 李墨的声音沙哑而烦躁,他死死盯着刘承恩,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刘承恩!朕问你!那红丸之毒…可会…可会伤及…根本?!” 他终究难以启齿“不能人道”这几个字,只能用“根本”代替,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近乎哀求的探询。
刘承恩何等聪慧,联想到皇帝刚才的暴怒和屏退美人的举动,心中顿时了然。他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恭敬回道:“陛下明鉴!‘牵机引’之毒,霸道绝伦,虽损脏腑元气,但…于男子肾源根本,据医典所载及家父经验,并无直接毁伤之效。陛下体内余毒已清,龙体正在恢复之中,些许…些许力不从心,实乃元气大伤、精血未复之故!绝非…绝非根本受损!只需安心静养,辅以温补固元之方,假以时日,定能…重振雄风!” 他尽量用专业而笃定的语气回答,给皇帝吃下一颗定心丸。
“元气大伤?精血未复?” 李墨喃喃重复着,眼中的恐惧稍退,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需要多久?数月?一年?!”
“这…微臣不敢妄言。陛下龙体根基深厚,若能清心寡欲,静心调养,辅以良药,快则一季,慢则…半年,必见成效!” 刘承恩谨慎地给出了一个相对乐观的期限。他深知,此刻若说时间太长,恐引龙颜震怒。
“清心寡欲?” 李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讽刺的弧度。他刚刚尝到这帝王极乐奢靡的滋味,刚刚拥有了这满殿的绝色,却告诉他需要清心寡欲?这简直是最大的折磨!他看着刘承恩,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开最好的方子来!记住,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
“微臣明白!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敢泄露半字!” 刘承恩冷汗涔涔,连忙叩首保证,躬身退下。
刘承恩走后,殿内再次陷入沉寂。李墨心中的恐慌稍减,但那份无法尽享鱼水之欢的憋闷和失落,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看着窗外如画的美景,只觉得索然无味。
“万岁爷…” 魏忠贤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而体贴的笑容,“陛下乃真龙天子,些许小恙,有刘太医妙手,定能药到病除!陛下何必忧心?这静养嘛,也并非只有‘清心寡欲’一途。老奴斗胆,倒知道些古时贵人的养身消遣之法,既不劳神费力,又能愉悦身心,最是适合陛下此时调养…”
“哦?” 李墨斜睨了他一眼,兴趣缺缺,“什么法子?”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神秘而诱惑的口吻:“陛下可知‘素女经’?可知‘房中术’?此乃上古养生秘法,非是寻常床笫之欢,而是讲究阴阳调和,采阴补阳,于延年益寿、固本培元大有裨益!其中更有‘视而不交’、‘抚而不泄’的导引妙术,既能领略无边风月,享尽人间艳福,又不会耗损陛下此时宝贵的元阳精血,反能借女子纯阴之气滋养龙体,正是一举两得啊!”
李墨听得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荒诞而刺激的感觉。这老太监…路子这么野?这简直是给他这个“不能人道”的皇帝量身定做的享乐指南!虽然明知其中玄虚居多,但此刻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阴暗的欲望被重新点燃。“细细说来!” 他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魏忠贤心中狂喜,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他立刻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那些搜罗来的、真真假假的秘术、图册、器具甚至一些近乎邪术的“采补”之法,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向李墨描述起来。如何欣赏美人玉体而心不动?如何以手、以舌、以器具行那极乐之事,令女子欲仙欲死而自身元阳不泄?如何布置香艳场景,行那“素女九法”…魏忠贤的讲述,充满了露骨的暗示和淫靡的细节,不断刷新着李墨这个现代社畜的三观下限!
李墨听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那刚刚偃旗息鼓的欲望,竟在另一种扭曲的刺激下,隐隐有抬头之势。他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更堕落、更极致享受的大门。不能真个销魂又如何?他可以用帝王的无上权力,用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将这些绝色美人当作最精美的玩物,尽情亵玩,欣赏她们在欲海中沉浮的媚态,满足自己掌控和占有的变态欲望!
“好!好得很!” 李墨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所需之物,所需之人,尽管去寻!务必要让朕…‘静养’得舒心畅快!”
“老奴领旨!定让陛下满意!” 魏忠贤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他知道,自己通往权力巅峰的阶梯,已然铺就。
于是,西苑琼华岛,这座清幽的离宫,彻底变成了一个奢靡与扭曲并存的魔窟。广寒殿内,夜夜笙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李墨在魏忠贤的“指导”下,沉溺于各种匪夷所思的“养生秘术”和“视觉盛宴”之中。
殿内铺满了来自波斯的柔软地毯,空气中混合着昂贵的龙涎香和女子情动时的体香。丽选侍玉蔻被要求仅披一层薄如烟雾的鲛绡,在巨大的铜镜前起舞,每一个动作都需展露出最完美的曲线,供斜倚在软榻上的李墨“鉴赏”其“天地造化之妙”。雪魄则被训练得肌肤更加敏感,李墨用冰冷的玉器或温热的蜜蜡在她身上“作画”,欣赏着她因刺激而颤栗、泛起诱人粉红的肌肤,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莺啼被迫学习各种淫词艳曲,在李墨面前婉转吟唱,甚至被要求模仿某些不堪入耳的声响。舞霓裳的舞蹈加入了更多带有强烈性暗示的动作,甚至使用了一些特制的道具。
魏忠贤如同最殷勤的皮条客,不断搜罗来各种助兴的器具——温润的玉势、带着细刺的缅铃、镶金嵌宝的角先生…甚至还有据说来自西域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香料。他亲自指导那些美人如何取悦皇帝,如何在不触及“根本”的情况下,用尽浑身解数让皇帝获得“另类”的满足。
李墨沉溺其中,如同染上了最烈的毒瘾。他贪婪地欣赏着眼前这活色生香、被权力扭曲的极致美景,用目光、用手、用那些冰冷的器具,亵玩着这些属于他的“珍藏品”。每一次看到美人因他的“手段”而情动难耐、媚眼如丝、香汗淋漓却又无法得到真正满足的煎熬模样时,一种扭曲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掌控感和征服感便油然而生,暂时麻痹了他生理缺陷带来的巨大失落和焦虑。酒精、香料、美色、以及魏忠贤不断灌输的“采补养生”的歪理邪说,让他在这堕落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彻底忘记了乾清宫,忘记了朝堂,忘记了那堆积如山的奏章。王安每日派人送来的、装在紫檀木匣里的紧要奏报,被随意地堆放在广寒殿角落的案几上,落满了灰尘。里面可能有杨涟雷厉风行追查亏空、触动权贵而引发的激烈弹劾;可能有兵部关于辽东努尔哈赤整合部族、蠢蠢欲动的警报;可能有户部哭诉国库空虚、边饷难以为继的告急;可能有地方因矿税骤停、利益重新分配而起的纷争…但这一切,都被广寒殿的靡靡之音和醉生梦死所掩盖。
李墨用朱笔批阅的,不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奏章,而是魏忠贤呈上的、为某位美人添置华服珠宝的请款单,或是为搜罗新奇“养生物件”的条陈。玉蔻想要南海的珍珠?批!雪魄看上了苏杭新出的云锦?准!莺啼想听江南新排的淫词艳曲?着人去寻!钱?内帑有的是!权力?他是皇帝!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渐渐变成了公开的不满。起初是方从哲、韩爌等重臣委婉的劝谏奏疏,如同石沉大海。接着是一些清流言官,开始言辞激烈地上书,痛陈皇帝“移居西苑,久疏朝政”,“耽于逸乐,荒废国事”,“内帑奢靡,耗损国本”!甚至有耿直者,引用刘承恩“清心寡欲”的医嘱,影射皇帝行为不当!
这些奏疏,无一例外,都被魏忠贤笑眯眯地拦下,轻描淡写地处理了:“万岁爷静养龙体,不宜烦扰。些许小事,交由内阁和司礼监处置便是。” 或者干脆压下不发。李墨沉浸在扭曲的享乐中,对这些警告充耳不闻。
只有王安,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在司礼监值房内,看着堆积如山、被皇帝搁置的紧急奏报,忧心如焚。他曾数次试图求见李墨,都被魏忠贤以“陛下刚服了安神药歇下”或“正与娘娘们行导引养生之术,不宜打扰”为由挡了回来。王安看着魏忠贤那张日益红光满面、权势熏天的脸,再看看西苑方向,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陛下啊…您这是…饮鸩止渴啊!大明的天…怕是要变了…” 他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对帝国未来的深深忧虑。而西苑的琼楼玉宇中,那场虚凰假凤、醉生梦死的荒唐大戏,仍在夜以继日地上演。李墨在美色与扭曲的欲望中沉沦,距离那个励精图治、挽天倾的“朱常洛”,似乎越来越远。帝国巨轮航向的阴影,已在平静的水面下,悄然蔓延开来。
喜欢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