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还残留着昨夜鞭炮碎屑的街道上时，整个香江都还沉浸在节日的慵懒之中。
然而，观塘百利大厦的十一楼和十二楼，却已经亮起了灯。
梁凤仪带着二十多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仔，叽叽喳喳地走进了呼叫中心。她们换上了公司统一发放的新年制服——喜庆的红色中式企领短衫，配上黑色西裤，既精神又利落。
“新年好啊，凤仪姐！”
“凤仪姐，恭喜发财！”
女孩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群报春的喜鹊，给这偌大的办公室带来了勃勃生机。
“好啦好啦，个个都有利是逗，不要急。”梁凤仪板着脸，但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今日开工，打醒十二分精神！虽然是过年，但客人的电话一个都不能漏！手快有，手慢无，你们的提成可不等人！”
“知道啦，凤仪姐！”女孩们齐声应道，迅速各就各位，戴上耳机，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构成了新春最动听的交响乐。
十二楼的研发部，气氛则完全不同。
林天明带着一群单身技术宅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走进了办公室。对他们来说，过年和不过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楼下餐厅会不会开门。
“天明哥，新年好。”
“新年好。”
简单的问候后，众人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台。烙铁的青烟很快升起，示波器上绿色的波形开始跳动，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充满了硬核的工业风。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盛雄和江小朵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江盛雄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深色唐装，衬得他愈发精神矍铄。他手里拎着一个厚实的布袋，脸上挂着难得的温和笑容。江小朵则是一身简洁的白色羊毛衫，清新可人，手里同样捧着一叠厚厚的红包。
“各位兄弟，新年好！”江盛雄洪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大老板。
“雄哥！大小姐！”林天明快步迎了上来。
“开工大吉！”江盛雄笑着拍了拍林天明的肩膀，“大家辛苦了，过年都不能好好休息。一点心意，人人有份。”
说着，他将布袋递给廖忠，廖忠立刻会意，从里面拿出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开始分发。
“开工利是，每人五百！”
“哇！”
“多谢雄哥！”
“雄哥发财！”
技术宅男们瞬间沸腾了。五百块！这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了！他们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钞票，激动得脸都红了，嘴里不停地道着谢。
江小朵则走到林天明和几个核心技术员面前，将手里的红包一一递上。
“林总监，炮叔，华叔，这是给你们的。”
林天明接过红包，入手沉甸甸的，他捏了捏，感觉厚度惊人，连忙推辞：“大小姐，这太多了……”
“拿着。”江小朵的语气不容置疑，但眼神却很温和，“你们是公司的核心，应得的。新的一年，‘天网’计划的全面铺开，还有新产品的研发，都要靠你们。”
她的话语像一股暖流，让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心中都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他们不仅仅是在打一份工，更是在参与一项伟大的事业。
“大小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林天明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推辞，将红包揣进兜里，那沉甸甸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发完了研发部，父女俩又去了十一楼的呼叫中心。
当江盛雄和江小朵出现时，女孩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老板！大小姐！”
“恭喜发财，红包逗来！”一个胆大的女孩笑嘻嘻地喊道。
“哈哈哈，少不了你们的！”江盛雄心情大好，示意廖忠发钱。
“开工利是，每人两百！”
“哇！多谢老板！”
“老板你真是全香江最靓的仔！”
呼叫中心的气氛比研发部热烈百倍，女孩们的赞美声花样百出，听得江盛雄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做得好，年底还有大红包！”
江小朵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嘴边挂着微笑。她走到梁凤仪身边，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凤仪姐，辛苦你了。”
“应该的，大小姐。”梁凤仪接过红包，心里暖烘烘的。她知道，自己跟对了人。
发完利是，江盛雄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说道：“新的一年，我们江氏实业要有新气象！我江盛雄在这里承诺，只要大家用心做事，我保证你们拿到的钱，比香江任何一家公司都多！你们的未来，公司的未来，都会像这新年的太阳一样，红红火火！”
“好！”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将百利大厦的屋顶掀翻。每一个员工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憧憬，那是一种被金钱和理想同时点燃的光芒。
就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江小朵的目光却越过人群，望向了窗外。
......
荃湾。
黑柴的秘密别墅里，气氛却与百利大厦截然相反，冰冷得如同停尸房。
黑柴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个已经被捏得变形的茶杯。地上，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马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黑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大佬……鬼……鬼手他……他拒了我们的单……”马仔颤抖着说，“他说……他说江家父女的命，现在一千万……也不接了。他还说……还说江盛雄那辆车……是移动的铁棺材，再给他一千万，他都未必有兴趣去撬开……”
“废物！”黑柴猛地将茶杯砸在马仔的头上，滚烫的茶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马仔的额头流下。
“一千万都不接？”黑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他黑柴在荃湾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先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用不知名的手段查了老底，现在连花钱买命，都被人嫌钱少！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鬼手”的评价——移动的铁棺材！
那辆车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大佬……鬼手还托人带了句话……”马仔哆哆嗦嗦地补充道。
“说！”
“他说……让我们别去惹江家……说江家……不是我们这个级数能玩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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