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很轻。
轻得没有一丝重量,却在狼奎的神魂深处,引爆了最深沉的恐慌。
没有价值了。
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狼奎那因为过度用力而充血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句宣判背后的逻辑。
他刚刚献上了自己所有珍藏的情报,换取了一线生机,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就在他即将被恐惧彻底吞噬的时候。
啪。
白玉折扇在楚墨的掌心轻轻一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嗯,不错,说得很好。”
楚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是那种赞许的,纯粹的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瞬间击穿了狼奎所有的心理防线。
原来……原来只是在考验我?考验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以为自己彻底弄懂了这位喜怒无常的贵公子的行事风格。
他要的,是独家的,有价值的情报!
而自己,提供了这份价值!
“谢前辈不杀之恩!谢前辈不杀之恩!”
狼奎疯狂地将自己的额头磕在虚空之中,发出砰砰的闷响,涕泗横流,再没有半分化神巅峰强者的尊严。
楚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丑态,然后百无聊赖地转过身。
他朝着悬浮在黄金宝船船头,那道静立不动,宛若冰雕的深蓝色身影,随意地挥了挥手。
一个简单的,驱赶苍蝇的动作。
凰曦月会意。
对她而言,楚墨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最高指令。
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抬起了那只白皙胜雪的玉手,葱根般的食指在空中,轻描淡写地,凌空一点。
没有法力波动。
没有灵气奔涌。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泄露。
噗。
噗噗噗。
一连串极其轻微的,气泡破裂般的细碎声响,在死寂的空中,突兀地响起。
狼奎正沉浸在活下来的狂喜中,这声音让他下意识地一怔,茫然抬头。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最恐怖,也最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身后那些同样跪在空中,刚刚还面露喜色的血狼盟修士们,从离他最近的一个开始,身体毫无征兆地鼓胀了一下。
紧接着,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爆成了一蓬温热的血雾。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连神魂都没来得及逸散,就在那血雾之中,被一种无形而至高的力量,彻底蒸发,湮灭,从这个世界上被完全抹去。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轻微的爆裂声连成一片,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数十名刚才还活生生的元婴、化神修士,在他的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化作了虚无。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狼奎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诡异而高效的屠杀。
一滴温热的液体,溅落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是最后一个被抹杀的,他最心腹的独眼龙手下的血。
这也是那场无声屠杀中,唯一留下的痕迹。
狼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跪在空中,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身体却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大脑一片空白。
思维彻底停转。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脸上那滴正在缓缓滑落的,滚烫的血。
这时,那个魔鬼般的身影,转了回来。
楚墨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本少主说话算话,赏你一条狗命。”
他伸出折扇,轻轻点了点狼奎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天真与诚恳。
“你看,他们都死了,就你还活着。”
说完,楚墨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堆碍眼的垃圾。
他转身,一步步走回那艘华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的黄金宝船。
凰曦月也收回了手指,那股笼罩天地,镇压一切的无上威压,悄然散去。
压力消失的瞬间,狼奎感觉自己被抽掉了全身所有的骨头。
他瘫软在空中,神魂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崩断。
“啊……啊啊啊啊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野兽般的凄厉尖叫,手脚并用地在空中连滚带爬,不辨方向地朝着远处疯狂逃窜。
那狼狈的模样,真就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没有任何区别。
下方,悲鸣绿洲。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
看到了那场无声的,优雅的,却又残忍到极致的屠杀。
看到了化神巅峰的狼奎,被吓成了一条疯狗。
这份视觉冲击,比之前一念镇压,要恐怖百倍,千倍!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
那是生命层次的漠视,是神明对蝼蚁的随意抹杀!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楚墨站在船头,懒洋洋地倚靠着栏杆。
他用不大,却足以清晰传遍整个绿洲每一个角落的慵懒语调,缓缓说道。
“黄金岛的人,不好惹。”
“谁再敢用你们那肮脏的眼睛看我的船,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这番话,彻底坐实了他们“海外蛮夷,不可理喻”的疯子形象。
单纯的强大,只会引来前赴后继的贪婪挑战者。
但一个强大、富有,还喜怒无常,杀人全凭心情的疯子,只会让所有人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绿洲边缘的角落里,代号“星哨”的中年修士,擦拭飞剑的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
他那双浑浊的眸子深处,冷静的光芒急速闪烁,正在疯狂更新着他对目标的评估。
新的讯息,无声无息地传递出去。
“目标性格:极度残忍,混乱中立,以虐杀为乐。护道者执行力猜不透。”
“威胁等级,上调至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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