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仲文那边，汇报结束后，就打算休息一天，之后带队去完成特务事情的后续了。
刘师安排的人先去，他们随后就到。
想了想，肖仲文还是去打了个电话给肖明月。
“明月。”
肖仲文开口说道，后面却不知道怎么说，但迟疑了一下，肖仲文还是说道：“我知道你对杜建阳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也算是你我一起带大的。
但是，你也要知道，杜建阳不是咱们肖家的孩子。且，杜家对时衍非常不友好，你都无法想象时衍在那杜家过的日子是多么的无奈和绝望。”
肖明月想要说话，张口却有些沙哑。
肖仲文又说道：“也不是我无情，这一次我去了时衍那边，也遇到了杜建阳。
他……总之，他不是小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个杜建阳。
甚至，我们看到的杜建阳，也是那么的自私自利。你别忘记了，他可是举报了咱们爸妈。”
顿了顿，肖明月还没有回答，肖仲文又道：“你也别说，他的举报没有用。爸妈早就有准备，也有安排的话。杜建阳做的事情，他的出发点，就无法否定。
你也要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时衍，我在你和杜建阳之间来回摇摆。你的内心会是什么样的？
那是咱们嫡亲的弟弟，难道咱们还能要一个养弟弟，而不是要亲弟弟吗？”
肖明月沉默了。
她确实没有换位思考。
只是换位思考，自己生活在肖时衍的那个位置，她又会如何呢？
她不算是兄弟姐妹里最聪明的，她只能说是最有耐心的。
一旦她遭遇了肖时衍的那些生活，肖明月还敢说自己的耐心足够吗？
肖明月没有答案，但这就是比答案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扪心自问，如果她经历了肖时衍的那些经历，她恐怕是没有办法和肖时衍一样成长的如此优秀。
恐怕她早就被打垮了。
普通人家家里的那些女孩儿都是怎么样的生活，她是知道的。
一切都是为了家里的男孩服务，女孩甚至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嗯，好像肖时衍也没有机会读书。都是他自己努力赚钱，捡破烂去卖钱，换取读书的机会。”
要是她替代了肖时衍的位置，肖明月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成长起来。
“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我也是那么真心的带他长大。虽然他……”
虽然他确实是举报了爸妈，但感情哪里是突然说一句，就可以割裂的呢？
如果感情是可以随便说一句，就可以直接斩断的话。
那这感情也太脆弱了吧？
弟弟做错了事情，她可以去教育，可以打他，骂他，可以让他反省。
难道，第一次，就要将他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肖明月真的很难做出这样的决断。
但是肖仲文说出了一句话：“时衍刚给我送了两个一等功。”
轰。
肖明月的脑海里，立刻就好像是爆炸了一样。
她知道肖仲文为何会这样了。
肖时衍如此厉害，居然可以给他送出两个一等功？
也就是他们的单位都是比较保密的，要不然，这样的话都不能说。
肖仲文这么选择，有感情，也有利益。
综合来说，利益可能还要多占一头。
但里面的感情因素，也是不能排除的。
因为……
“将心比心，对比一下，我就知道。杜建阳以前拿我们也纯粹就是当照顾他的老妈子了。他从未想过要如何回馈我们。对比一下，肖时衍简直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肖明月更加的低落了。
肖仲文跟她说的这些，有感情，也有利益。
如果不说最后这一段，肖明月会觉得肖仲文会更重利益。
但听完这一段，肖明月就知道，肖仲文是回想到了杜建阳当年的表现。
是，杜建阳对他们两个从来没有什么暖心的动作。
他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好像理所当然的利用他们。
甚至，杜建阳还会和他们闹，要和他们的孩子抢东西。
但是……
“哥，我们做那些，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回馈的啊。那都是我们自愿的啊。”
所以，为什么今天又要去计较以前咱们的付出呢？
难道，我们以前的付出，本来就已经打算好了，需要回报的吗？
那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也已经掺杂了很多不应该的东西呢？
肖仲文道：“可是，我们的付出，本来也是基于他是我们的弟弟，是爸妈的儿子的基础上。如果以上的条件都不成立，那我为什么要对他付出？”
凭他长得丑，凭他智商低吗？
可是，那些都是他自己遗传自杜家的。
不是他们的错啊。
肖明月之前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感情本来也打算要回报的。
所以就算是杜建阳做了那些事情，杜建阳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也没有硬下心肠来。
肖仲文的这个话，就好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一把锤子将她的天灵盖打开。
肖明月恍然大悟：“是啊，我们对他好，其实都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弟弟，是爸妈的儿子。如果他不是我们的弟弟，不是爸妈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肖仲文其实是听出了肖明月话里的别扭的。
肖明月可能有一半的想法是这样的。
但她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可能还是舍不得。
但肖时衍很狠，他一开始就告诉了大家。
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肖时衍就是这样一个人，你选择了杜建阳，那就不要和他太亲密了。
双方当做普通的亲戚来处就是了。
还是关系稍微远一些的亲戚。
但是，如果想要和他和亲兄弟一样的处着。
那就和杜建阳断了吧。
肖明月艰难的从喉咙里说出一句话：“大哥，我知道了。确实，肖时衍对我们付出的也确实多一些。再说了，他还是咱们的亲弟弟呢。”
肖仲文知道肖明月知道怎么选择，也知道她会取舍的。
肖仲文道：“其实，我们也不是看重那些利益。这辈子爬多高是高呢？
有多少钱是多呢？我们看重的，仍然是感情。
你付出了一些，对方就算是没有在利益上回报，至少也要知道感恩，能够在感情上回应吧？
如果这都不行，那他也实在太自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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