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位于半山的“翡翠庄园”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这座占地百亩的私人庄园戒备森严,高墙上布满隐蔽的监控探头,与其说是富豪宅邸,不如说更像一座精心伪装的堡垒。
在地下深处的密室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独龙背对着巨大的单向玻璃窗,窗外是庄园深处的人工湖,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陆续进来的三个得力干将:
孤狼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凶狠如困兽;毒蛇的脚步依旧无声,但额角的擦伤暴露了他的狼狈;毒蜂的肩部挨了一枪,他按着流着血的肩膀目光阴鸷。
“银狐呢?”独龙的声音在隔音极好的密室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毒蜂用丝帕擦拭着镜片:“她说今晚有‘私人派对’,来不了。”
独龙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点开密室墙上的加密通讯屏,银狐慵懒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暧昧的紫色灯光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今天你在哪?”独龙每个字都像冰碴。
“还能在哪?”银狐舔了舔唇角,画面里有个年轻男子递来酒杯,“在‘极乐天堂’选男模啊。今晚的特调不错,要不要给你留一杯?”
“具体在哪个包厢?”独龙的声音又沉了三分。
银狐的笑容瞬间消失:“哟,这是要查我的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银狐再想坐你的位置,也不至于用兄弟们的血来换!你自己数数,暗礁会现在还剩下几个能打的?”
这时,密室侧门无声滑开。一对穿着定制礼服的中年夫妇走了进来。女人颈间的蓝钻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男人手上的翡翠扳指泛着幽光。
“独龙,”贵妇用保养得宜的手轻抚项链,“我们最珍贵的‘孤品’呢?那个有这贵族血统的小男孩。”
独龙烦躁地调出全息投影,头条的新闻在空气中闪烁:“‘少年疑似抑郁投湖’,虽然照片打了码,但确定是他。现在全城的耳目都在关注这件事。”
毒蛇嘶声补充:“Niktia扮成学生去打探过了。人已经被家人接回,除了在京都联合大学上课,全程都有豪车接送。四个贴身保镖,从步态看都是顶尖好手,她不敢贸然接触。”
“我早就提醒过你!”贵妇猛地攥紧项链,“应该直接送到黑市上去卖!你非要留着待价而沽!”
“够了!”独龙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特种钢材打造的台面微微凹陷,“谁能想到他会‘自杀’?都怪那个农妇......”他的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拄着手杖的男人优雅地转动手杖:“查出来是哪家了吗?京都里能用这种规格护卫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Niktia说“不太清楚,不过保镖的耳麦是军用的最新款。”独龙抹了把脸,“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碰不得的庞然大物。”
贵妇惋惜地叹息:“可惜了,要是配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独龙粗暴地打断,“不只是我们,双龙会、血狼帮,这几天都被端了。这阵风不过,谁露头谁死。”
密室门再次滑开,毒蜂快步走进。他声音低沉:
“刚破译的警方通讯,银狐三个小时前,在极乐天堂包了六个男模。”
密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独龙缓缓抽出腰间的特制手枪,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青光。就在这时,庄园外围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像是夜鸟惊飞。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独龙站在庄园修剪过树木的阴影里,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砸在每个人心上:“剩下的人,不论从前是什么职位,全给我扮成庄园佣人。记住,能活下来的,就是新的领导层!”
陆祯缩在人群末尾,指节攥得发白。眉头拧成死结的瞬间,他猛地清醒——这哪里是选领导层,分明是抛出去引火的诱饵。他必须逃,立刻,马上。
趁着混乱,他混进外出采买的队伍,抢了件沾着灰的邮递员制服套上,又捏着伪造的单据,顺利从邮箱里取走了那封关键的信。信里是数字密码,那是他和弟弟约定的暗号——去弟弟的大学宿舍避风头,用一场“意外”假死,彻底从这场漩涡里消失。
几天后,组织据点遭袭,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硝烟中,陆祯躺在“尸体堆”里,任由刺鼻的烟火味呛进喉咙,连眼睫都不敢颤动。直到清剿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拖着“重伤”的身子,跌跌撞撞地钻进了夜色,成了那场溃败里,最不起眼的逃生者。
转眼到了三月,京都联合大学的开学季近在眼前。陆祯躲在学校校园里,正对着教学楼发呆,一个邮差往陆寒星的储物柜里塞了一封信。那信中是弟弟的字迹,一笔一画都透着安稳:“哥,我一切都好,秦家人待我很是关照,你放心。”
指尖摩挲着信纸,陆祯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嘴角也难得弯起一抹浅弧。他以为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却没看见,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缓缓驻足,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一场更汹涌的风暴,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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