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汉水，裹挟着上游秦巴山地的寒意，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奔流不息。北岸的吴军大营依着缓坡而立，旌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一种大战前的压抑寂静。三万吴军健儿，经过千里迂回跋涉，终于在此与楚军主力隔江对峙。
林越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皮甲，跟随孙武登上营地后方一处高坡。江风扑面，带着水汽的腥甜，也带来了南岸连营数十里的肃杀之气。他极目远眺，只见对岸楚军营寨星罗棋布，人马如蚁，旋旗招展，规模远超吴军。“楚地千里，带甲百万，此言非虚啊。”林越心中默念，即使熟知历史走向，亲临这战国时代的宏大战场，仍感心悸魄动。
孙武伫立坡顶，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对岸楚军的布防。他并未在意那中军大营的严整，而是细致观察着两翼的衔接与后方营寨的疏密。良久，他沉声道：“林越，你看楚军阵势如何？”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现代军事地形学知识与眼前实景结合，指向对岸：“大将军，楚军主力集结于正面，依托水势，看似雄厚。但其左翼营寨延伸至下游东侧那片丘陵便显稀疏，各部之间空隙颇大，警戒哨位亦不连贯。右翼虽靠山扎营，防范严密，然其山势陡峭，大军难以机动，反成累赘。楚将子常，似重正面威慑，而疏于侧翼掩护与纵深配置。”
孙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善！察其营垒不整，旌旗紊乱，士卒喧嚣，可知其将骄兵惰。《兵法》云：‘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今楚军恃汉水之险，陈兵耀武，正欲迫我强攻，以逸待劳。其所恃者，水势与兵众。然‘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我观其侧翼虚弱，正是可乘之隙。”
他顿了顿，手指向东面下游方向：“彼之下游水势相对平缓，且有浅滩可涉，楚军布防却显松懈，此乃‘虚实’之要。我若在此虚张声势，伴作主力，吸引其注意，而潜移精兵于下游，趁夜暗渡，击其无备，则可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
林越立刻领会：“大将军之意，是行‘声东击西’之策？我可派一部军士，大张旗鼓于此岸增筑营垒，多置旌旗，夜间倍增灶火，佯装长期对峙之势。再遣善泅者于上游故作侦察，示形于敌。楚军目光必被牢牢吸引于此。主力则可偃旗息鼓，借夜色与地形掩护，悄然东移。”
“正合我意。”孙武目光坚定，“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此番汉水对峙，首战之要，不在力搏，而在谋胜。”
计议已定，孙武返回中军大帐，即刻升帐点将。他先唤来偏将军夫概，命其率三千步卒并辅兵千人，于北岸现址大张旗鼓，加固营栅，广布疑帜，日夜安排士兵轮番出营操练，制造大军云集、准备持久作战的假象。又命水军统领率少量轻舟，昼伏夜出，在上游水域游弋，时而靠近南岸试探，吸引楚军哨探注意。
帐下诸将或有疑虑，一裨将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楚军势大，我军分兵，若其识破虚实，强渡来袭，如之奈何？”
孙武环视众将，朗声道：“《孙子》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今楚军主力已被我‘形’牵制于南岸，其势难动。我主力移营，乃为‘致人’之策，非分兵弱势。尔等各司其职，严格依令行事，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众将凛然遵命。是夜，吴军大营看似与往常无异，灯火通明，巡哨严密。但在夜幕掩护下，主力两万余人马衔枚，蹄裹布，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小路，悄无声息地向东移动。林越随孙武的中军一同行动，他回头望去，只见北岸主营依旧火光点点，人声隐约，与南岸楚军营火遥相呼应，仿佛一场默契的静默戏剧。
队伍在崎岖小路上静默行军，只有风声、水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林越跟在孙武身侧，低声道：“大将军，楚军哨探亦非庸才，长时间不见我军主力动向，是否会起疑？”
孙武步履沉稳，目光如夜空中的寒星：“疑则生变，然楚将子常，性矜持重，尤好面子。我示形于彼，彼必以为我怯战惧渡，欲凭水相持。其注意力皆在防我渡江器具与正面强攻。且其营寨庞大，调动不易，纵有疑虑，亦难迅速应变。此正合《兵法》‘顺详敌之意’之旨。待其察觉有异，我大军已临其侧翼矣。”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凝重：“然此计关键，在于隐秘与迅捷。我军需在明日拂晓前，抵达下游渡口，完成集结。林越，你带几名机灵斥候，先行一步，再探渡口左近水情与楚军动静，确保万无一失。”
“诺！”林越领命，立刻带上几名精干斥候，策马先行，身影迅速融入前方黑暗中。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是决定吴楚大战命运的关键序幕。汉水的波涛之下，暗流汹涌，而孙武这招虚实结合的妙手，正悄然拨动着战争的天平。
孙武望着林越远去的背影，又看向东方那片未知的黑暗，那里将是吴军破局的关键。他心中默念：“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成败，在此一举。”江风更冷了，预示着黎明前，将有一场风暴来临。
如果这个故事触动了你——请【点赞】，在评论区【留言】，或是【转发】给最懂你的那个人。你的每一个互动，都是这个故事继续生长的光。点击【送礼】，精彩未完待续…
喜欢穿成孙武门徒，我靠孙子兵法狂飙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穿成孙武门徒，我靠孙子兵法狂飙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