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首批尿裤制成。
王娘子送来样品时,特意演示用法。
拉开腰侧纽绊,将夹层对准婴孩下身,束带可随腰围调节。
她禀报:“试过注水,半刻钟内不漏。葛布染成了淡青和藕色,男女婴皆宜。”
张勤验看时发现腰绊略硬,令改用绸布包边。
又让女工在裤脚绣上松竹纹样:“师母好风雅,添些纹饰更衬心意。”
满月宴那日,巳时,魏府门前车马络绎。
张勤携苏怡下车时,韩老伯一家捧着礼盒跟在后面,林素问牵着周小虎,小禾提着装满尿裤的包袱。
门房高声唱名:“蓝田县公到......”
魏徵亲自迎至二门,忙道:“怡儿有孕在身,快请内堂歇息。”
张勤领家人行过礼,裴氏便将苏怡她们接进内室。
林素问带着周小虎去看新生儿,韩老伯自去厢房与魏府管家交接贺礼。
苏怡接过小禾手中包袱。
而小禾则跟在丫鬟后头,去偏厅登记礼单。
内堂中,苏怡说是贺礼中特意添了这包尿裤,另附上使用简图。
裴氏打开时惊喜:“这比尿布精巧许多!”
当场给小叔玉换上。
而这边的魏徵先是引张勤前往书房谈了一会儿话。
然后对张勤说道:“太子殿下比你先到片刻,正在花厅用茶。”
说着就带着他穿过回廊时,见太子洗马王珪、中书舍人李百药等东宫属官已在园中赏菊。
太子李建成坐在紫藤架下,正拿着柄玉如意逗弄着怀中的小叔玉。
见张勤来,太子笑道:“正说张卿该到了,孤刚瞧了那尿裤,倒是巧思。”
太子指着石案上的锦盒对张勤道:“孤赐了孩儿一对金铃铛,你这尿裤倒是更实惠。”
王珪凑趣:“听闻县公工坊新制此物,可否让东宫采买些赐给宗室?”
忽闻门房又唱:“秦王府程知节到!”
只见程咬金提着两坛酒大步进来,嗓门洪亮:“老魏!俺抱抱娃儿!”
见到太子忙行礼,又捶张勤肩膀:“你小子封了公爷,酒量可不能减!”
魏徵忙令仆人添座。
宴开时,太子居主位,亲手给婴儿眉间点朱砂。
午时,魏府花厅内设八仙桌,太子李建成居主位。
侍从敲响云板后,太子执玉如意轻点案面:“今日魏卿弄璋之喜,孤特赐银鎏金项圈一副。”
他转向魏徵笑道,“玄成年过不惑得子,当再添新喜。”
魏徵起身执银壶,先斟满太子酒盏,又自取一杯。
“蒙天眷顾,犬子满月,承蒙殿下与诸公莅临。”
他转向西席女眷桌,对林素问举杯,“首盏敬林医正,去岁荆妻把得喜脉,全仗金针调养之术。”
林素问离席还礼:“魏公言重。尊夫人本元充实,我不过尽医者本分。”
饮罢,太医署周正低声对同僚道:“林娘子施针时,连用三天艾灸稳胎。”
魏徵又斟第二杯,朝苏怡颔首:“次盏敬小女怡儿。自收你为义女,荆妻常展欢颜,方得此孕。”
苏怡扶着腰欲起身,被魏夫人按下。
太子笑道:“此乃佳话,义女带来弟运。”
程咬金插话:“老魏!俺送你那对虎头鞋可合脚?”
魏徵指墙角礼堆:“程公所赠之物,已着乳娘给孩儿试穿。”
满堂哄笑中,王珪举杯:“当贺魏氏双喜,既得麟儿,又添良医义女!”
宴至申时,侍者呈上雕胡饭、鲫鱼汤。
太子尝了口新笋,对魏徵道:“闻说玄成欲为幼子取名‘叔玉’?”
魏徵答:“犬子行四,取礼记‘玉帛昭德’之意。”
程咬金嚷道:“不如叫铁锤!你看俺家三郎这名多结实!”
乳母抱着孩子接受众人祝福时,那尿裤的淡青色在锦缎襁褓间若隐若现。
程咬金指着尿裤大笑:“这物事好!俺家儿砸昨日尿湿三身衣裳!”
席间,太子问张勤:“闻说县公在试制新农具?”
魏徵接话:“他近日画了水车新样,欲在蓝田封邑试建。”
太子颔首:“有成时,可奏请推广天下。”
申时散席,太子在离开前再赐下宫制长命锁,魏徵亲自送驾至府门。
张勤离席前,见林素问正与太医署同僚讨论产后调理方,苏怡被魏夫人留着试穿新裁的婴孩衣裳。
程咬金临行塞给张勤一包蜜枣:“给你家孕妇甜嘴!”
暮色中,魏府仆人开始撤席。
乳母抱着熟睡的婴儿经过廊下,襁褓里露出淡青尿裤一角。
魏徵对张勤叹道:“寻常百姓得一子尚且欢欣,况我年逾四十。”
他望着庭中残席,“这些杯盘狼藉,倒比朝堂奏对更令人心安。”
接着特意对张勤道:“你师母说尿裤甚好,欲送几条给裴监丞家新添的孙儿。”
“也可多制些送有新生儿的亲友。”
张勤笑道:“已让手工坊备料,月内可出千条。”
程咬金在旁听见,扯嗓门喊:“给俺留二十条!明日遣人去你铺子取!”
因为小叔玉自换上那纸尿裤后,果然整宴未渗漏。
......
十月初九巳时,张勤回到杏林堂坐诊。
张勤刚踏进杏林堂门槛,抓药的老主顾们就围了上来。
卖菜的王婆子扔下秤杆,扯住他袖子上下打量:
“张先生可算回来了!河北那刀枪无眼的,没伤着吧?”
正在让林素问针灸的老寒腿菜贩撑起身子:“前日听说官军遭了埋伏,俺们天天念着先生平安...”
张勤拱手谢过众人,王婆子突然捏他胳膊:“瘦了!定是军营伙食糙。”
她转身从菜篮掏出俩鸡蛋,“今早新下的,给先生补补。”
柜台前抓药的老兵撩起裤腿:“张司农瞧,俺这旧伤用您留的方子,入秋没犯!”
他压低声音,“听说您一箭射翻刘黑闼?真给咱长安郎君长脸!”
林素问分开人群,递上热毛巾:“师弟先歇口气。今早已有三拨人问您归期。”
张勤擦脸时,药童挤过来禀报:“先生,西市布庄掌柜送来自绢两匹,说谢您去岁救他老母。”
话音未落,陶匠老孙头提着壶酒进来:“张先生!这杏花春给您洗尘!”
说着又是一阵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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