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眉头紧锁:“自露马脚?这谈何容易!他们经营此地并非一日,必然……”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易,但明天就是个绝佳的机会。”虎云眼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李飞不解地盯着她:“明天?”
虎云再次抬头望向空中的圆月:“明天就是十五,每月十五,我爹娘都会上山来这神山寺礼佛,雷打不动,并且一定会在此住上两晚。”
李飞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亮起光芒:“你是说……我们就有了帮手?”
“不错!”虎云点头,“我爹娘与神山寺素有往来,悟空方丈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对我爹娘前来一向是亲自接待,安排在最幽静的禅院。届时,我们就可以浑水摸鱼。”
李飞快速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细节至关重要:“有了帮手固然好,但具体得怎么做?如何让他们自乱阵脚?”
虎云却在此刻卖了个关子,她松开李飞的手,眼中露出一丝与她此刻严峻处境不太相符的、带着点少女顽皮的笑意:“就是利用我爹娘上山带来的‘势’,制造一场让悟空不得不应对的‘意外’,逼他在我们眼皮底下露出破绽。至于详细步骤嘛……”
她顿了顿,看着李飞焦急又无奈的表情,轻声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具体还得根据明天寺内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李飞看着虎云自信而坚定的侧脸,知道她心中已有计较,深吸一口气:“对我还卖关子!那我们需要立刻下山,赶在你爹娘上山前与他们汇合,将情况和计划告知他们,取得他们的配合。”
虎云再次抓住李飞的手,按住了她,语气坚定:“不!不用通知他们,以免走漏风声。我们不暴露身份,他们则是意外发现,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明暗配合,才能出其不意,打悟空一个措手不及。”
说完,她便拉着李飞,朝着山下客栈的方向疾行而去,养精蓄锐,准备一场针对伪善佛寺的雷霆行动。后山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那轮冰冷的明月,依旧高悬在神山寺的上空,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这座隐藏着无边黑暗的古刹。
翌日,阳光普照,神山寺钟声悠扬,梵音袅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飞檐斗拱,宝相庄严,与昨夜那个隐藏在月光下的魔窟判若两地。香客们摩肩接踵,虔诚的祷告声、缭绕的香烟,构成了一派祥和兴旺的景象。
经历了昨夜惊魂的李飞和虎云,早已混在第一批香客中进入了寺院。两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李飞粘上了两撇胡须,扮作一个寻常的商贾子弟;虎云则用头巾半遮面庞,穿着朴素的衣裙,如同跟随兄长前来祈福的妹妹。
他们表面平静,甚至如其他信众一般焚香叩拜,但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扫视着寺内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通往后方禅院及后山禁地的路径。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知客僧笑容可掬地引导香客,沙弥们安静地打扫庭院。悟空方丈也出现在了前殿,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模样,手持佛珠,为几位看上去颇有身份的香客讲解着佛法,言语间充满了智慧与慈悲,若非昨夜亲眼所见,绝难将眼前这位高僧与那黑袍穷凶极恶的邪教头目联系起来。
巳时刚过,寺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两匹骏马停在了山门前,来者正是虎啸和周蓉。他们刚下马,便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虎啸、周蓉,没想到今日如此凑巧!”
众人回头,只见龙腾大步流星而来。
李飞和虎云隐在人群中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虎云父母如期而至已在预料,但龙腾的出现,无疑是意外之喜,让他们的计划更多了几分把握。
早有知客僧飞报进去,片刻后,只见悟空方丈亲自率领几位执事僧迎出山门,双手合十,笑容热情而不过分谄媚:“阿弥陀佛!龙总镖头,虎庄主,虎夫人大驾光临,敝寺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虎啸朗声笑道,抱拳还礼:“有劳方丈大师费心。每月来宝刹静心两日,已是习惯,倒是叨扰大师清修了。”
龙腾亦微笑颔首:“听闻神山寺景致清幽,禅意深远,今日特来随虎庄主一同沾沾佛气,还望方丈勿怪唐突。”
“龙总镖头哪里话,您能光临,求之不得!”悟空方丈侧身引路,“禅院早已备好,诸位请随老衲来。”
一行人谈笑风生,在悟空的亲自引导下,穿过几重殿宇,向寺庙深处最为幽静的禅院走去。李飞和虎云趁机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确认了他们被安置的禅院位置,正位于寺庙中后部,距离通往后山的那道月亮门并不算远。
整个白天,寺中活动井然有序。虎啸、周蓉和龙腾在悟空及寺中高僧的陪同下,参拜了主要殿堂,听了讲经,还在禅房品茗论道。悟空应对得体,谈吐不凡,将佛理阐述得深入浅出,俨然一位得道高僧。
李飞和虎云则利用这个时间,进一步摸清了寺内的地形,特别是通往昨夜那个后山洞口可能的路径,以及寺院僧侣的日常活动规律。他们注意到,除了常见的知客、洒扫僧人外,寺内确实有一些身形格外魁梧、眼神锐利的“武僧”在关键位置巡逻,行动间透着一股剽悍之气,与普通僧人的平和截然不同。
傍晚时分,香客渐稀。悟空方丈设下素斋,在禅院旁的雅间款待三位贵客。席间,悟空方丈不经意间叹道:“近日寺中藏经阁有几卷古经需重新誊抄校对,夜间还需老衲与几位弟子费心,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虎啸摆手道:“大师事务繁忙,不必时刻相陪。我等自便即可,正好享受这山间清静。”
龙腾亦接口道:“方丈自去忙便是,我等习武之人,也需静修,不会打扰。”
悟空宣了声佛号,表示感谢理解。这番说辞,听在李飞和虎云耳中,却无疑是确定了悟空夜间将会有所行动,很可能就是要去往后山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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