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上空的直升机轰鸣声，如同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机舱内，林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异国小镇，眼神平静。
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的是悲痛与杀意。
赖清华坐在他身侧，双手紧握，她不敢看林夜，目光落在舱外飞速掠过的云层上，内心的惊涛骇浪与身体的疲惫酸痛交织。
魔都，丛生集团总部。
电话挂断后的死寂仅仅持续了数秒，随即被一种更加凌厉、高效的行动所取代。
悲痛化作了燃料，点燃了复仇的引擎。
“立军！”欧阳林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锁定博猜！我要这个杂碎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信息！他踩过的每一寸土地，呼吸过的每一口空气，我都要知道！动用一切资源，一切！”
杨立军眼中血丝遍布，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出火花，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
“已经在做！国际刑警、地下信息网络、所有合作方的安全渠道全部启动！他跑不了！”
有母亲代青兰的帮助，他做些这些事来并不难。
“铃音！”欧阳林转向李铃音。
“立刻以集团名义发布最高级别的安全预警！所有子公司、所有合作项目进入紧急状态！
外部审计、法律合规审查全部提前，主动出击，不给任何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联系各大媒体，控制舆论，口径统一为‘集团高管海外考察遭遇意外事故’，绝对不能让‘绑架’、‘袭击’这些词见报！”
“明白！”李铃音迅速拿起内部通讯器，语速快而清晰。
“倪虹，安抚内部员工，稳定军心。另外，”
欧阳林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去，
“以我的名义，准备一份最高规格的抚恤方案，给林子明先生一家。……我亲自去送。”
欧阳林在集团的地位仅次于林夜，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出众，还有就是自从他当上厂长之后，就几乎没有再去过学校，虽然也没有什么课了。
他整天泡在工厂里，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第伍肽事业上。
而其他核心人员，如杨立军，代悦，韩玥等，都还在大一和大二，不能做到天天在公司里。
欧阳林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
在林夜不在的情况下，他站出来安排工作，没有人会反对。
会议室的空气沉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但每个人都被一股悲愤的力量支撑着，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
代悦在林雁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从崩溃边缘拉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定。
“欧阳，我需要做什么？”
欧阳林看着她，沉声道：
“代悦，你和林雁留守总部，稳住大后方。尤其是你，你是除了夜哥之外的绝对主心骨，现在不能乱。”
代悦重重地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痕。
与此同时，代青兰的办公室。
电话响起。
代青兰听完手下的紧急通报，脸色瞬间寒霜笼罩。
“公海，雇佣兵，博猜……”
她重复着关键词，眼中锐利的光芒几乎要刺穿话筒，
“我知道了。给我继续好好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林寿生！至于博猜和他背后的人……”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掉冰渣，
“他们会付出代价。”
林子明此刻还在沉浸在悲痛之中。
昨天欧阳找到他的时候，带来的不是噩耗，而是天塌地陷。
“……意……意外？”
林子明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欧阳总……什么意外？寿生他……他怎么了？”
欧阳林沉重而愧疚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夫妻俩的心上。
当听到“为救林总……坠海……失踪……”这几个字时，林子明直接瘫软在地。
陈巧巧则僵在原地，瞳孔涣散，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边嗡嗡的轰鸣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
他们那个憨厚、老实、总想着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弟弟……没了？
为了救那个带他出去闯荡的林夜……没了？
巨大的悲痛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是感激林夜给了弟弟机会？
还是……一丝无法宣之于口的怨怼？
老天爷啊，为什么偏偏是林寿生？
___
数小时后，国际航班头等舱。
林夜和赖清华并排坐着，毯子盖在身上，却谁也睡不着。
机舱内灯光昏暗，只有引擎平稳的轰鸣。
长时间的沉默后，清华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微不可闻：
“夜哥……昨晚……”
林夜没有转头，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座椅的靠背，平静的说道：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清华抿着嘴，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林夜握了握她的手，语气冷硬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忘掉它。你的首要任务是协助欧阳和林雁，稳住集团，而我，要去找博猜和黄伟杰。”
他将所有的跟清华的情绪完全剥离，仿佛那具身体里只剩下复仇的意志和集团的责任。
清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坠入冰窖，又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痛苦。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一个不能被承认的错误，一个必须被埋葬的秘密。
为了集团，为了复仇，也为了……不伤害那个人。
“……是，林总。”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叹息，她没有叫小夜，而是称呼林总。
一道无形的、冰冷的裂痕，已在两人之间悄然划下。
不知是批判自己的过分，还是埋怨林夜的无情。
飞机穿透云层，开始下降。
魔都的灯火在舷窗外逐渐清晰，繁华依旧，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
林夜看着这片他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
他知道，机场那里，有等他归来的兄弟和姐姐，有无尽的后续麻烦，有亟待安抚的林子明一家，更有……
需要他亲自去面对的代悦。
他很担忧她会察觉到什么。
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血债，必须血偿。
而此时的程家上上下下也是一片大乱。
程家骆被黄伟杰绑架，下落不明。
主人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
家主程砚山哪里受得了，他气得脸发白，在那里大发雷霆！
他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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