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电脑屏幕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痕，像被刀划破的伤口。何时的手指悬在鼠标右键上，迟迟没敢点下“刷新”。数据库界面上，“访问异常中断”的提示刺眼地亮着，而她昨晚熬夜备份的原始数据表单，此刻全变成了带着红色感叹号的“文件损坏”图标。
后颈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薄外套。办公室里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像只烦躁的蝉，隔壁会议室传来小刘夸张的笑声，他正唾沫横飞地讲着昨晚的聚餐：“我跟你们说，那家餐厅的82年拉菲，开瓶时那股子果香……”
声音穿透磨砂玻璃墙，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何时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屏幕，迅速切换到本地离线备份系统。鼠标指针在桌面上卡顿了两下，右下角弹出的同步记录像盆冷水——“上次同步时间：48小时前”。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考察当天的土壤酸碱度、温湿度波动数据，都是她亲手备份的，明明设置了“实时同步”，怎么会停在两天前？她猛地拉开抽屉，那枚刻着名字缩写的U盘安静地躺在角落，插入接口后，屏幕却弹出“无法识别的设备”。
指尖泛白，她抓起手机点开相册。实地拍摄的照片一张张闪过：歪脖子老槐树下的金属盒、被踢到采集仪旁的线缆、组员记录数据时的侧脸……就在手指即将划过最后一页时，一张模糊的照片突然定住。
那是考察午休时随手拍的设备存放区，画面边缘，一个穿着灰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弯腰对着她的采集仪，手里的U盘露出半截银色接口。她放大图片，像素糊成了马赛克，但那人肩膀上挂着的工牌，边角露出的“刘”字异常清晰。
小刘。
何时把照片截图存进加密相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空气里像多了层透明的胶，黏得人喘不过气。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节奏感，停在她工位旁。
“怎么？第一天就把数据搞丢了？”江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尾音带着点调侃，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的指尖一颤，鼠标差点滑出桌面。她没抬头，盯着屏幕上的乱码低声道：“我在查是谁动了手脚。”
“查到了？”他靠在椅背上，深灰色西装袖口扫过她的肩膀，带过来一丝雪松香，“要是实在找不回来，建议换个稳妥的存储方式——比如写在纸上？”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电脑屏幕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痕，像被钝刀划破的伤口，边缘泛着毛糙的白。何时的手指悬在鼠标右键上，指甲修剪得干净的指尖微微发颤，迟迟没敢点下“刷新”。数据库界面上，“访问异常中断”的提示用刺目的红色亮着，像在无声地尖叫，而她昨晚熬到凌晨三点备份的原始数据表单，此刻全变成了带着红色感叹号的“文件损坏”图标，密密麻麻排列着，像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点。
后颈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薄外套——空调似乎被调得格外低，冷气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办公室里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节奏里透着莫名的急躁，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像只被捏住翅膀的蝉，持续不断的“咔啦”声挠得人心慌。隔壁会议室的磨砂玻璃墙挡不住声音，小刘夸张的笑声像颗石子砸进水里：“我跟你们说，那家餐厅的82年拉菲，开瓶时那股子果香，啧，够我回味半个月！”
声音穿透玻璃，带着酒气的得意洋洋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何时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刺耳的笑声里拔出来，迅速切换到本地离线备份系统。鼠标指针在桌面上卡顿了两下，像只犹豫的甲虫，右下角弹出的同步记录像盆冰水兜头浇下——“上次同步时间：48小时前”。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考察当天的土壤酸碱度、温湿度波动数据，都是她亲手分类备份的，明明在设置里勾选了“实时同步”，怎么会停在两天前？她猛地拉开抽屉，金属滑轨发出“吱呀”的抗议，那枚刻着名字缩写“hS”的U盘安静地躺在角落，外壳还沾着点考察时的泥土。插入接口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可屏幕上跳出的“无法识别的设备”提示，彻底碾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指尖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突出，她抓起手机点开相册。实地拍摄的照片一张张闪过：歪脖子老槐树下的金属监测盒、被张莉踢到采集仪旁的黑色线缆、组员小郑记录数据时皱着眉的侧脸……就在手指即将划过最后一页时，一张模糊的照片突然定住。
那是考察午休时随手拍的设备存放区，本意是记录仪器摆放位置，画面边缘却意外拍到个身影。那人穿着灰色冲锋衣，正弯腰对着她的采集仪，手里的U盘露出半截银色接口，阳光刚好打在接口的反光上。她放大图片，像素糊成了马赛克，人脸完全看不清，但那人肩膀上挂着的工牌，边角露出的“刘”字异常清晰——是小刘。
何时把照片截图存进加密相册，设置密码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冰凉的玻璃壳上凝了层薄汗。空气里像多了层透明的胶，黏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鞋底敲击地面的节奏漫不经心，像在逛公园，最终停在她工位旁。
“怎么？第一天整理数据就把底裤都丢了？”江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尾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调侃，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那双眼睛，正透过镜片盯着她的屏幕。
她的指尖一颤，鼠标差点滑出桌面。她没抬头，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乱码低声道：“我在查是谁动了手脚。”
“查到了？”他靠在旁边的椅背上，深灰色西装袖口扫过她的肩膀，带过来一丝清冽的雪松香，像是刚从户外回来，“要是实在找不回来，建议换个稳妥的存储方式——比如写在纸上？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删。”
周围的键盘声突然停了几秒，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从隔断上方扫过来，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又迅速收了回去，显然是在等一场好戏。何时深吸一口气，把涌到喉咙口的火气硬生生压下去，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站起身：“我去冲杯咖啡，清醒清醒。”
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有点响，她转身时，瞥见江生正用指尖在她的键盘上敲了个“？”，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停顿了一瞬。
走廊尽头的茶水间空无一人，只有咖啡机待机时发出的细微嗡鸣。镜面墙把灯光反射得有些刺眼，何时抬头时，清晰地看见自己眼下的青黑——像被人用淡墨扫过，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她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注满玻璃杯，冰凉的水汽漫上指尖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镜子右下角有一行刻痕。
那痕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钥匙尖硬生生划出来的，深浅不一的沟壑里还沾着点灰：“小心背后的人。”
指尖抚过冰凉的镜面，刻痕的凹凸触感清晰可辨，边缘还带着点未磨平的锐利。是谁留下的？是哪个加班到深夜的同事搞的恶作剧？还是……某个知道些什么的人留下的提醒？心脏在胸腔里轻轻跳了一下，她没时间细想，匆匆接满水转身，却在门口和捧着文件的林茜撞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何大分析师吗？还在忙呢？”林茜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先落在她手里的空杯上，又扫过她紧绷的脸，嘴角勾起抹毫不掩饰的冷笑，“刚才听小刘说，你昨天采集的数据全丢了？也是，有些人啊，平时看着挺能耐，真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说到底，就不是做大事的料。”
何时没接话，捏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侧身从她身边挤过。林茜身上的香水味像带着刺，刮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回到工位时，掌心已经沁出了汗，把笔记本的纸页洇出一小片褶皱。
她翻开本子，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开始凭着记忆重建数据模型。风速每秒3.2米、湿度波动区间65%-78%、土壤ph值6.8……那些数字在脑海里翻滚，可落在纸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反复验算，误差率始终徘徊在15%以上——这个数值，根本达不到方案要求的精度。
“还差得远。”她喃喃自语，捏着笔的指节泛白，连指腹都被笔尖硌出了红印。头顶的灯管突然“滋啦”响了两声，闪了两下，屏幕上的图表瞬间变得模糊，线条扭曲成一团，像被打了层厚厚的马赛克。
她叹了口气，关掉图表界面，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点开了那个被遗忘的语音备忘录。那是昨天在东南角采集数据时随手录下的环境音，当时只觉得穿林而过的风声格外清透，现在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戴上耳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立刻漫了过来，夹杂着远处组员模糊的说话声、仪器的滴滴声。何时闭着眼仔细分辨，试图从背景音里捕捉到当时报过的数据。突然，一段极轻的低语混在风里飘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却又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别信他们给的数据。”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她把进度条拉回去，放大音量，一遍，两遍，三遍——没错，是个男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点刻意的压低，每个字都咬得很轻，却足够清晰。
是谁？当时附近除了她，只有林茜和张莉在不远处为了采样点吵架，声音尖利得像在割玻璃；小刘则在五十米外的树荫下打电话，时不时能听见他拔高的笑声……难道是小刘？还是藏在暗处的其他人？
耳机里的风声还在继续，像在耳边低语着更多秘密。何时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忽然觉得，那些丢失的数据，或许从一开始就藏着陷阱。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是在为脑海里的公式打节拍。何时重新打开数据文档，将录音里捕捉到的风声频率导入声谱分析软件，换算成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风速；又调出当时拍摄的照片，根据不同树种叶片的摆动幅度——尤其是那几株易折的白杨树，反推出空气湿度的大致范围；最后，她翻出考察时采集的苔藓样本记录，结合那片深绿色苔藓的含水量与土壤吸附力的关联公式，一点点修正模型参数。
屏幕上的误差率曲线像条被驯服的蛇，缓缓向下滑动：10%……7%……3%……每下降一个百分点，她的呼吸就沉一分，指尖的力道也重一分，直到键盘边缘都泛起了白痕。
当误差率稳定在2.8%时，何时长长舒了口气，椅背上的靠垫被她无意识地攥出几道褶皱。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她抬手抹了把额头，才发现手心的汗已经顺着指缝滴到了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四十。办公室里只剩寥寥几人，键盘声稀稀拉拉的，空气中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和外卖盒里传来的油腻香气，混合成一种属于加班夜的复杂味道。
合上笔记本起身时，桌角的一张便签纸突然闯入视线。米黄色的纸张裁得方方正正，边缘还带着点毛边，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三个字：“做得好。”字迹算不上漂亮，甚至有些潦草，却透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遒劲的笔画，尤其是最后那个“好”字的收笔，带着和江生如出一辙的利落。更奇怪的是，墨迹边缘还泛着淡淡的湿意，像是刚写上去没多久。
她捏起便签纸，指尖触到纸面的微潮，像沾了点清晨的露水。是谁放在这的？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林茜的工位早就空了，桌上的多肉植物歪歪扭扭的，显然没来得及浇水；小刘正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嘴里还念念有词；而斜对面的江生，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平静，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中午那句带着调侃的话从未说过。
电梯缓缓下行，玻璃窗外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从高到低，像被打翻的星子洒了一地。何时低头看着掌心的便签纸，那句“别信他们给的数据”又在耳边响起，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她握紧纸条，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三个字，纸张的粗糙感透过皮肤传过来，异常清晰。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像蒙尘的镜子被擦干净，露出底下的亮。
是啊，她谁都不会信。
不信那些轻易到手的数据，不信背后若有若无的挑拨，更不信这场较量里会有不劳而获的侥幸。她只信自己对着录音一遍遍换算的风速，信自己盯着照片数叶片摆动次数反推的湿度，信那片深绿色苔藓里藏着的真实含水量——信这场看似混乱的较量里，唯有亲手算出的精准、亲眼看见的细节、实打实的实力，才是最硬的底气。
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走出去，晚风带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便签纸被她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了口袋最深处，像揣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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