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这话一出,大家面色瞬间都变的不好看。
“提前暴露的那个人,不一定能活。”她解释了一下。
几人继续讨论着应对无锋的策略。
宫尚角随手将桌上的茶壶推到中间,沉声道:“这茶壶就当无锋的大本营,这几个茶杯分属不同势力,这个是点竹的心腹,这几个是我们。”
说着,宫尚角移动茶杯,模拟各方动向,宫唤羽和上官浅凑在一旁,时不时伸手调整茶杯的位置,补充着可能出现的变数,一番推演下来,桌面的局势渐渐清晰。
上官浅开口,将打探到的情报一一说明:“无锋里两个魉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摸清,我会提前把改良的半月之蝇,给她们和点竹服下,不过内力消失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所以行动一定要快。”
“那两个魉…… 竟真的存在?” 宫唤羽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此前他只听闻无锋有两个魉阶刺客,却从未见过真身,总以为是江湖传言夸大其词。
“嗯。”上官浅抬眸看向宫唤羽,缓缓点头:“不仅存在,就是最近刚来少林的那对清风派双生子,她们之前一直以清风派内门弟子的身份,跟在点竹身边活动。”
“原来是她们?” 宫唤羽挑了挑眉,想起之前远远见过的双生子,眼底闪过一丝恍然,“瞧着她们年纪应该没到三十吧,武功真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和你一样,是无锋的魅阶刺客,倒没料到竟是‘两个魉’。”
听到这话,上官浅语气沉了沉,眼底带着几分复杂:“她们的武功,是用命堆出来的。”
“无锋的‘魉’,从来不是靠天赋或苦修练成的,他们都是从小被无锋培养的药人,每日被灌下各种猛药强行增进武功,内力虽涨得快,却根基紊乱,全靠特制药材吊着性命。可即便如此,那些猛药的反噬也极其损伤寿命,能撑到三十岁的,已是极少数。”
“无锋刺客,魑魅魍魉,逐级增强,四方之魍的实力,你们也见识过,而那两个魍实力,远比四方之魍要强。”
“那你觉得,我能对付得了她们其中一个吗?”宫唤羽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服输的意味。
“不能。”上官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摇了摇头,语气直白得不留余地:“她们实力本来就深不可测,双生子独有的默契,更是让她们没有弱点。你的玄石内功虽然已成,对付魍阶刺客,是没有问题的,但你若单独对上双生子其中一个,怕是都讨不到好处。”
宫唤羽闻言,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消化这个答案。他虽骄傲,却也清楚上官浅从不说虚话,既然她这般笃定,那两个魉的实力定然远超自己的预估。
“至于点竹,我会把百草萃给他。”
“什么?” 话音刚落,宫唤羽率先皱起眉。
宫尚角也微微颔首,眼底带着几分探究,显然也在等上官浅解释。
“改良版的半月之蝇,百草萃解不了。而且点竹素来谨慎,只有让她拿到百草萃,她才会放松警惕,我才有机会给她们下药,而且,给点竹百草萃,也能证明我对无锋没有异心,反正无锋也有之前云雀带回的百草萃样本,只是一直没研究出来具体构成罢了。”
逻辑环环相扣,宫尚角与宫唤羽也认可了这步险棋。
可上官浅说着,却忽然看向对面的宫远徵,眼神里多了几分纳闷。
按宫远徵往日的性子,听到无锋用猛药来增进刺客的武功时,宫远徵早该追问药性、配方,其中的细节,听到她说会百草萃给点竹时,也定会怼她几句,甚至抱怨她把百草萃当自己的东西,不提前跟他商量,怎么今日却安安静静坐着,连句反驳或追问的话都没有?
上官浅正想问,却被宫尚角用眼神制止。
宫尚角朝她轻轻摇头,示意先将计划说完,上官浅只好压下疑惑,继续与几人敲定动手的时间与细节,只是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宫远徵身上瞟 —— 他今日的反常,实在太蹊跷了。
当看到代表点竹的那个茶杯被其他几个茶杯牢牢围住,无论往哪个方向移动都被挡住,彻底陷入困局时,上官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
点竹,这一次,你再无退路,我绝不会让你再活着离开。
待所有细节都敲定,上官浅便立刻看向宫远徵,语气带着几分关切:“远徵弟弟,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宫远徵身子一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却没看她:“别叫我远徵弟弟,你不是喜欢叫我宫三先生吗?又生疏又客气,多符合你无锋刺客的身份啊。”
他这话一出口,宫尚角与宫唤羽的讨论也都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上官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语气放软:“‘宫三先生’也不难听呀,我不也喊你哥‘宫二先生’?
“那我以后不喊你‘宫三先生’,就叫远徵弟弟,好不好?”上官浅又补充道。
“叫我,徵公子。”
上官浅很认真,没有一丝调侃的意思。“好,徵公子。”
宫远徵手在腰间药囊里摸索片刻,掏出枚圆滚滚的白色药丸,递到上官浅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伸手。
上官浅抬手接过,低头看了看,药丸通体雪白、还带着淡淡药香,又抬眼望向宫远徵,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 宫远徵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寻常物件,目光却紧紧锁在上官浅脸上,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期待。
上官浅听完,只是轻轻 “哦” 了一声,没有半分犹豫,仰头就将药丸咽了下去。
宫远徵下意识伸手想拦,手都伸出去了,却又猛地收了回来。他挑了挑眉,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紧盯着上官浅,想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不过片刻,上官浅便皱起眉。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看见嘴唇徒劳地动了几下。她又试着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依旧只有无声的动作,连细微的气音都没有。
宫远徵在一旁看得乐了,盯着她的眼睛,一脸无辜相,轻轻撇了撇嘴:“都跟你说过是毒药了,是你自己吃的。现在说不出话,可不怪我。”
上官浅扶着额头,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真以为宫远徵是逗她的,随便拿了颗安神或是补气的,才直接吃下去的。
上官浅有些气急,偏偏嘴里还发不出声音。
只能瞪着宫远徵,手指用力比划着,嘴型一张一合,分明是在说 “你故意的”。那眼底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活像只炸毛却没了尖牙的小兽。
宫远徵看得眉梢都扬了起来,以往他总被上官浅几句话噎得说不出话,如今总算轮到她上官浅吃瘪。宫远徵故意歪了歪头,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手舞足蹈的,是让我给解药?早知道这样,刚才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话音刚落,他干脆把眼睛一闭,一幅我看不见你在比划什么的样子。
上官浅哪肯罢休,双手直接按在宫远徵肩上,力道不小地摇晃起来,眼神里满是催促,宫远徵被晃得头发都有些乱,却依旧闭着眼不肯妥协,脸上的调侃之意半点没藏:“别晃了,晃也没用。这药啊,也就管十二个时辰,不用解,等时间一到,你自然就能说话了 。”
宫唤羽在一旁看得直拍大腿,笑声爽朗得震得人耳朵发响:“哈哈哈!上官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模样可真是少见!”
宫尚角站在一旁,目光先扫过满脸得意的宫远徵,又落在急得眉眼泛红却发不出声的上官浅身上,生出几分纵容和无奈。
宫唤羽笑够了,又凑过来添了把火,对着上官浅挤眉弄眼:“解什么毒啊,我看这样就挺好!远徵看你不顺眼了,给你下毒,合情合理!要不你再让他给你多吃几颗,更真实。”
上官浅听得牙痒痒,却只能张了张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她狠狠瞪了宫唤羽一眼,见他还在笑,干脆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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