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真是攀了高枝儿，翅膀硬了！” 张氏一见当袅袅进来，未等她行礼，便厉声呵斥，目光如淬了毒的针，“连你嫡亲的姐姐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们同为皇子妃，她排位在你之上，是你的长姐！你竟敢设局害她，让她在惠妃娘娘面前颜面尽失？！”
当袅袅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惊讶和委屈，屈膝行礼：“母亲息怒！女儿万万不敢！母亲这话是从何说起？女儿何曾害过嫡姐？”
张氏重重一拍扶手，怒道：“你还敢狡辩？！近日京都盛传你勾引三皇子，秽乱宫闱！惠妃娘娘查问，你不思己过，竟还倒打一耙，怪你嫡姐不信任自己的夫君？可有此事？！” 她直接将罪名扣了下来。
当袅袅立刻抬头，眼神清澈坦荡，声音清晰有力：“母亲明鉴！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皆是子虚乌有，恶意中伤！女儿与三皇子殿下，私下连面都未曾单独见过！女儿在城外粥棚行事，乃是受七皇子殿下临行重托，看顾灾民，与三皇子殿下共事，亦是恪守本分，非公务所需绝不多言一句！何来‘勾引’一说？”
“惠妃娘娘明察秋毫，深知女儿清白，许是觉得嫡姐听风便是雨，小题大做，胡乱听信谣言才失了体统，这才加以训诫。此事，与女儿实无半分干系啊！”
“母亲！您看她！” 当婷婷适时地爆发出更大声的哭泣，指着当袅袅，对张氏哭诉，“她就是这样巧舌如簧！若不是她行为不端，怎会偏偏有这等传言缠身？若真清白，昨日在粥棚，众目睽睽之下，她为何又与三皇子殿下‘相谈甚欢’？在场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母亲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问！”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张氏闻言，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当袅袅：“你还有何话说？”
当袅袅心中冷笑：哦豁？还在粥棚安插了眼线？
她面上却是不慌不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母亲要查问？好啊。烦请母亲派人去问问昨日在场的任何一位灾民、守卫，或者……直接去问问三皇子殿下本人。”
“殿下昨日寻我，只为询问一事：城外赈灾的土豆库存告罄，温泉别苑是否尚有存粮可应急？女儿据实以告：已无存粮。女儿忧心灾民，便动用了皇上之前的赏赐，高价购得几车粮食应急。”
“此事，我的婢女翠竹亲自经手，母亲尽可去问那几家粮商，是否有七皇子府的人昨日购粮！除此之外，女儿与三皇子殿下，何来半句‘相谈甚欢’？至于那流言……”
她目光转向当婷婷，语气陡然转冷：“惠妃娘娘金口玉言，已斥其为‘没影的下作话’。嫡姐，难道昨日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你……！” 当婷婷被噎得一时语塞。
“荒唐！” 张氏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乱跳，她显然被当袅袅的顶撞和条理清晰的反驳激怒了，却又抓不住实质把柄，只能以势压人，“这种腌臜事还要劳烦三皇子殿下来作证？你不嫌丢人，侯府还要脸面！一个女儿家，被人传出这等污秽之言已是奇耻大辱，竟还不知悔改！来人！给我押去祠堂，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当婷婷眼中瞬间闪过狂喜和得逞的光芒。
当袅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她挺直脊背，目光如电，直视张氏：“母亲，您确定要罚女儿去祠堂跪着？”
张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突，强作镇定：“怎么？如今做了皇子妃，连侯府的家法都受不得了？连我这嫡母也罚不得你了？！”
“家法自然受得。” 当袅袅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锥，“只是母亲，您可知晓？昨日长春宫那点‘风吹草动’，门一关上，便已传得阖宫皆知。连太后娘娘都特意过问了此事。”
“今晨女儿本应入宫向太后请安，因母亲急召才托人告假。若此刻女儿被罚跪祠堂的消息传了出去……”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张氏瞬间变色的脸，才慢悠悠地继续道，“女儿实在不敢保证，太后娘娘得知您为了这等已被惠妃娘娘斥为‘没影’的谣言，就擅自责罚一位皇子妃，会不会觉得侯府太过僭越，目无皇家？”
“也不知皇上知晓了，会如何看待您这般……‘教导’皇家儿媳的行为？毕竟，七皇子这桩婚事，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亲口夸赞过的。”
她看着张氏铁青的脸和当婷婷煞白的神色，又轻飘飘地补上一刀：“哦，对了。说起流言，女儿在外头倒也听了一些关于嫡姐的。说嫡姐与三皇子殿下夫妻感情……啧，甚是不睦？女儿竟不知嫡姐在王府处境如此艰难。昨日在太后跟前，一时嘴快，不小心还提了一嘴来着……唉，真是失言。”
“你！你这小贱人！竟敢在太后面前编排我？！” 当婷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跳起来，指着当袅袅的鼻子。
当袅袅毫不示弱，直接怼了回去：“是我编排，还是确有其事，嫡姐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与其抓着‘我勾引三皇子’这种捕风捉影的污水往我身上泼，不如先想想怎么堵住‘夫妻不睦’的悠悠众口，管好你自己吧！”
张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回门那日，她就察觉到三皇子对当婷婷的冷淡，当时当婷婷还信誓旦旦说能拿捏住……如今看来……她不禁狠狠瞪向当婷婷。
当婷婷被母亲这一瞪，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辩解：“母亲！不是这样的！三殿下待我极好！只是……只是近日因蝗灾和流民之事，公务繁忙，才……”
当袅袅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公务繁忙？太子殿下身负监国重任，南下之前还不是日日与太子妃娘娘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我可从未听闻三皇子殿下带嫡姐出席过任何场合。嫡姐这‘极好’，怕不是关起门来自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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