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箱子里塞满了染血的碎布,而最上面,一颗熟悉的头颅正对着他笑——苍白的脸,鲜红的唇,正是他拼命想躲开的富江!
她眼睛弯成月牙,声音轻飘飘的,像毒蛇吐信:“你跑到这里来,我也能找到你哦!”
“啊——!”陆甚再也忍不住,尖叫着转身扑向房门,双手疯狂拍打着门板,“开门!快开门!”
他顾不得押切父母的诡异,此刻满脑子只有箱子里那颗笑着的头颅。拍门的手被震得发麻,他嘶吼着:“开门!快把门锁打开!”
楼下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陆甚的心却没半点放松——他不知道门外等着的是什么,但至少比房间里的富江好。
“透,怎么了?这么晚还闹。”押切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甚像抓住救命稻草,转身就想往外冲,却被押切妈妈拦住。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房间里敞开的行李箱上,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甚至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温和:“透,怎么把箱子打开了?弄得到处都是,快把她装回去。”
陆甚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啊?我吗?”
押切妈妈的笑容突然变了,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眼神里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诡异:“快呀,你自己杀的人,当然要自己收拾呀。”
她往前推了陆甚一把,陆甚踉跄着后退,正好撞在床沿上。
他看了眼富江的头——她还在笑,眼神里满是戏谑,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再回头看押切妈妈,她就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堵死了所有退路。
“我没有……我没杀她!”陆甚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
“昨天晚上不是你带她回家的吗?”押切妈妈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你说太多人和你抢了,你要独占她,然后……”她故意顿了顿,笑容更诡异,“你就把她拆成了这样,装在箱子里,说要带去东京,永远跟她在一起。”
陆甚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他明明是今天才来到这个空间的!这不是他做的,是这个空间的“押切”!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不敢说昨天晚上不是他。
富江还在轻轻笑着,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是呀,是你杀的我哦……”
押切妈妈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拍了拍陆甚的肩膀:“快收拾吧,不然爸爸该生气了。他最讨厌别人把事情弄乱了。”
陆甚看着她诡异的笑,又看了看箱子里富江的头颅,吓得尖叫一声,猛的推开押切妈妈冲到窗户边,跳了下去。
.....
后背撞上地面的剧痛还没传来,陆甚却先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已经天亮了。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额头上还沾着冷汗,而刚才那染血的行李箱,正好好地立在床边,拉链拉得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异常。
“呼……呼……”他撑着地板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刚才富江的笑容、押切妈妈诡异的语气,清晰得像真发生过一样,可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只是个噩梦。
就算换了个空间,还是逃不过被富江支配的恐惧吗?陆甚苦笑一声,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目光却突然顿在床头柜上——那个装牛奶的白瓷杯还放在那里,杯底残留着一点淡褐色的蜂蜜痕迹,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骤然一沉。
昨天!他昨天喝完牛奶后,明明还在盘算怎么用床单逃生,后来怎么会失去意识?难道……那杯牛奶里被下了安眠药?
这个念头让陆甚瞬间手脚冰凉。
他们想拦着他出门——他们想让他失去反抗能力,乖乖跟着去东京!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押切妈妈温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和梦里最后那诡异的语调形成可怕的反差:“透,起来了吗?下来吃早饭啦,吃完我们就要出发去东京了哦。”
陆甚猛地站起身,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盯着那扇门。他能想象到门外女人温和的笑脸,可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心思?还有那个一直在收拾行李的押切爸爸,以及至今不知所踪的“原主押切”……
他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押切妈妈的声音,还有男人收拾东西的响动,一切都像普通家庭搬家前的日常,可这份“日常”却让他毛骨悚然。
“透?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还没睡醒?”押切妈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催促,“再不起,早饭就要凉了,妈妈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玉子烧哦。”
陆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现在硬闯肯定不行,楼下有两个人,他根本打不过;装睡也瞒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开门进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顺着他们,再找机会逃。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知道了,我马上就下来。”
门外传来女人满意的笑声:“好呀,妈妈在楼下等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甚却没放松警惕。
他走到窗边,用力推了推窗户——窗户纹丝不动,像是被钉死了。他又翻了翻衣柜和床底,别说绳子,连件能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
陆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
他走到门边,缓缓打开了门。
二楼的走廊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却没有半点暖意。
他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客厅里的景象映入眼帘——押切爸爸正蹲在地上封纸箱,押切妈妈则在摆早饭,玉子烧金黄的色泽摆在餐桌中央,看起来格外诱人。
“下来啦?”押切妈妈抬头看见他,立刻露出笑容,“快坐,刚盛好的味噌汤,还热着呢。”
陆甚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些堆在角落的纸箱。
其中一个最大的纸箱,上面没有任何标签,却比其他箱子厚了不少,看起来沉甸甸的——那个箱子里,装的会是什么?为什么他一看到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发什么呆呀?快吃。”押切妈妈把筷子递到他手里,陆甚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押切妈妈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怎么了?没胃口吗?”
陆甚低下头,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玉子烧,不敢看她的眼睛:“没、没有,可能是刚起来的缘故。”
押切妈妈突然道“还在为前天晚上和富江吵架的事不开心吗?”
陆甚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富江?这个空间也有富江?前天晚上押切真的带回了富江??那不是梦吗?
他能感觉到押切妈妈的目光正落在自己头顶,那温和的视线里藏着审视,让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要是说自己不记得,肯定会露馅;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又怕说错话牵扯出更多他不知道的事。
陆甚的指尖泛白,脑子飞速转动,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假装还在闹别扭,不敢抬头看她。
押切妈妈却像是没察觉他的僵硬,反而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那触感依旧温暖,却让陆甚浑身紧绷,恨不得立刻缩回手。
“其实妈妈昨天碰到川上太太了。”她语气轻快,像是在说件寻常小事,“听说川上他们家,也准备搬去东京呢。”
陆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这个世界的富江也要搬去东京?和他们差不多时间?这也太巧了,巧得让他心里发毛。
他下意识地想起那个染血的噩梦,想起富江阴魂不散的笑容——难道富江跟着他来到了这个空间?
“你看,多好呀。”押切妈妈还在说,笑容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以后到了东京,你们还能见面,到时候好好说开就好了,别总把不开心放在心里。”
陆甚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玉子烧,没敢接话。他根本不知道“押切”和富江为什么吵架。
这个世界的富江和押切居然认识,听这意思,两人关系还不一般。
“快吃吧,汤要凉了。”押切妈妈见他不说话,也没再追问,只是把盛着味噌汤的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陆甚捏着勺子,舀了一勺汤,却没敢往嘴里送——他怕这汤里也加了东西,像昨晚的牛奶一样,让他失去意识。
可抬头看见押切妈妈正盯着他,他又不敢不动,只能硬着头皮抿了一小口。
他用余光瞟了眼蹲在角落封纸箱的押切爸爸,男人始终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动作机械地贴着胶带,侧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突然,押切爸爸手里的胶带“撕拉”一声断了。
他抬起头,目光正好和陆甚对上,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透,吃完早饭,帮爸爸把那个大箱子搬到车上吧,有点沉。”
陆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那个没有标签、沉甸甸的大箱子。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摇头:“我、我力气小,搬不动……”
“没事,爸爸和你一起搬。”押切爸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很快就好,搬完我们就能出发了。”
押切妈妈也跟着点头,笑容温柔:“是啊,早点搬完早点走,东京可是大都市哦,你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给陆甚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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