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人，陈浩文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耻辱感。
他不允许有人抹黑军人这个职业，哪怕是末世也不行！
“苏哲，问他想怎么交易。”陈浩文压下怒火，沉声道。
苏哲拿起对讲机：“李镇长，视频看完了。”
李天勇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再看看城墙上面。”
苏哲举起望远镜，只见墙垛后方出现了几个新的身影，他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图。
“是视频里出现过的那些幸存者！”
陈妍已经趴在狙击阵地，通过瞄准镜看到了这一幕，冷静地在一旁提示，
“他在向你证明，他没有撒谎，镇上的人确实是受害者。”
苏哲恍然，按下通话键：“我看到了。我暂时相信你的话。说说吧，我们需要拿什么条件交换。”
李天勇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仇恨和急切：
“我知道那帮畜生盘踞的地方——‘皇竹岛’，那是你们去军事基地的必经之路！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协助我们进攻！我要把那群人渣碎尸万段！”
他立刻补充道，语气放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的人打头阵去冲锋。
只需要在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你们在安全距离外，用你们的火箭筒和步枪火力压制对方的火力点，替我们打开缺口就行！”
苏哲没有立刻回答，看向陈浩文。
“的确是必经之路。”陈浩文答道。
苏哲大脑飞速权衡。对方指出的地点是必经之路，那么清剿这批匪徒本身也符合团队的利益。
如果只是提供远程火力支援，风险可控。
“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李天勇的声音带着催促。
“我要先和赵大叔通话确认他的安全。”苏哲冷静地提出条件。
李天勇在那头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好！你等一下。”
———
镇墙下，临时支起的遮阳棚里，李天勇看着被带下来的赵福，倒了一杯热水推过去，脸上带着复杂的歉意：
“老哥，之前…对不住了。我们的对话，你在上面大概也听到了吧？”
赵福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暂时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老哥，我们那么对你，只是因为你这身衣服。”
李天勇的声音沙哑，他指着墙头上和街道边那些默默注视这里的男男女女，
“他们，还有我…我的老婆、女儿，都被穿这身衣服的畜生给…”
李天勇站起身，后退两步，纷飞的雪花落在他未老先衰、两鬓斑白的头发上。
他朝着赵福，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哥，对不住了！是我李天勇混蛋！等我给家人和乡亲们报了这个仇，你要杀要剐，我这条命，随你处置！”
赵福看着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却被仇恨和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同为丈夫和父亲的那份共情悄然压过了之前的怨愤。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唉…罢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难冷静。我不怪你了。”
李天勇将对讲机递给赵福：“给你们的领头人报个平安吧。”
赵福接过：“苏哲小兄弟，是我，赵福。我这边没事，挺好的。”
苏哲急切的声音传来：“赵大叔！你真的没事？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真没事。就一点皮肉伤，镇上的大夫给处理过了，不碍事。”赵福的语气尽量轻松。
“好！你把对讲机还给李镇长。”
赵福递回对讲机，李天勇接过：“我是李天勇。”
“交易我答应了！还有一个条件，油罐车我也要。”苏哲的声音清晰传来，“让赵大叔回来吧。另外，纠正一点，视频里那伙人是假军人。
请你记住，别再对穿这身衣服的人无差别下手，否则我们的交易立刻作废！”
“行！油罐车没问题！一言为定！”李天勇答应得很快，他的目的只是带着镇上一群同样遭遇的人报仇。
随即他对旁边的李十三吩咐：
“十三，去把刘大夫开的外伤药和内服药拿来给赵大哥带上。”
“好嘞！”
赵福却摆了摆手：“药就算了，我这腿脚走路还不利索。李镇长，对讲机再给我一下。”
李天勇愣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苏哲小兄弟！”
赵福对着对讲机说，“我…我想先在镇上再待两天，打听一下我失散的老婆孩子的消息。你们先回去，到时候…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们，放心，我这边没事的！”
苏哲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这是赵福自己的选择，或许他也想从这些幸存者口中打听家人的线索。
“行，赵大叔，你自己多保重。到时候让阿正来接应你。”
苏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对队员们下令：“收队，我们回去吧！”
——
危机暂时解除，李十三搀扶着赵福，缓缓走回镇府大楼。
楼梯上，赵福因腿伤而略显蹒跚，每一步都带着隐忍的疼痛。
李天勇的办公室里，炉火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沉默片刻后，赵福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张被体温焐得有些发软的照片，递向李天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与忐忑：
“李镇长，麻烦您…帮忙看看，有没有在镇上或者来的路上，见过这照片上的三个人？这是我老婆、儿子，还有老母亲。”
李天勇接过照片，就着光亮仔细端详。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在灾变前某个公园的合影，笑容灿烂，背景阳光明媚，与当下的末世景象格格不入。
他看了半晌，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照片递还：“对不住，老哥，我没见过。”
赵福脸上难以掩饰地掠过深深的失望，他接过照片，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面，低声道：
“能…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照片给镇上的其他人也认认？或许…或许有人在路上见过他们。”
李天勇点点头，朝门口喊道：“十三！”
一直守在门外的李十三立刻推门进来。
“你去，拿着赵老哥的照片，让大家都认认，看看有没有人见过照片上的人。仔细问，别漏了。”
“明白，大伯！”李十三双手接过那张承载着希望的照片，郑重地点点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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