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把新买来的那本18禁偷偷给詹涂焉看,她一边骂我不成器,一边还直往我怀里钻。我和她讨论,她连看都不敢看我。后来我又给芍药和牡丹看,结果都一样,都羞得不行。直到我把它塞给寿阳郡主时,她不仅送回来了,还又附赠了一本更好的。那做工、那画法,啧啧。”——李华《世子升职记》
李华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放缓了声音,极其温和地问道:“折腾了这么久,定是饿了吧?我让人做些吃的送来,可好?”
周李氏此刻身心俱疲,也确实感到腹中空空,便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李华立刻吩咐下去。不到片刻,几名侍女便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在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菜肴。热气腾腾的羹汤、香气四溢的炙肉、晶莹剔透的点心、清爽可口的时蔬……许多菜式都是周李氏从未见过,甚至连想都想象不出的珍馐美味。
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桌面,一时间竟有些怔忡,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甚至忘了举筷。这与她之前食不果腹、甚至比之前在周家时的饭菜还要好。
李华见状,亲自拿起玉箸,为她布菜,语气依旧温柔:“别愣着了,快趁热吃些。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周李氏受宠若惊,连忙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李华并未只顾自己,而是细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多吃了哪样,便默默地将那样菜挪得离她更近些;见她似乎不喜某样,便不再夹给她。他甚至亲自为她盛汤,吹凉了些才递到她手边。
这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周李氏冰冷绝望的心湖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二人默默用过饭后,侍女们悄声将残席撤下,又奉上清香的热茶。李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依旧陪在她身边,甚至接过侍女手中的热帕子,亲自为她擦了擦手和嘴角。
他陪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试图分散她的悲伤,或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给予她一种无声的陪伴和支持。他的耐心和细致,与他平日里恣意妄为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李氏默默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让她无所适从的温柔,心中五味杂陈。眼看夜色渐深,烛火摇曳,她垂下眼睫,轻声开口道:“贵人,夜深了,您劳累一天,该安歇了。”
说完,她便主动起身,背对着李华,纤细的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衣带,褪去外衫,只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迅速钻进了锦被里,侧身躺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先为贵人暖热被窝——这是她认知中侍妾的本分。
李华看着她这番举动,心中微软,也脱去外袍躺了上去。然而这一次,他却并未再有任何孟浪的举动,只是伸出手臂,从身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温软的身躯贴合着自己的胸膛,仿佛只是想要汲取一份温暖的陪伴。
“睡吧。”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安宁。
寝殿内的烛火被守夜的侍女悄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与静谧之中。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可闻。
就在周李氏以为李华已经睡着之时,却忽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对了,还未问你,你的本名叫什么?”
周李氏怔了一下,没想到贵人会问这个,低声回道:“回贵人,奴婢娘家姓李,父母取得贱名,唤作玉兰。”
“玉兰……”李华在黑暗中轻声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两遍,仿佛在舌尖细细品味,“李玉兰……嗯,洁白清香,是好名字。”
他的语气真诚,带着一丝赞赏,并非敷衍。
周李氏——李玉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如此认真地念出并夸赞,心中莫名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蔓延开来,她轻轻咬了咬唇,没有再接话。
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了李华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显然是白日劳累,已然熟睡。李玉兰僵直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在这陌生的富贵窝里,竟也生出一点恍惚的安宁感,不知不觉间,也被倦意拖入了睡眠。
第二日清晨,李玉兰早早醒来,小心翼翼地服侍李华起身穿衣。李华似乎心情颇佳,全程都十分配合,甚至偶尔还会与她低语两句。待到一切收拾妥当,李华临出门前,竟又转身,自然地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这才离去。
望着李华离去的背影,李玉兰独自站在偌大却陌生的华丽屋子里,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却又害怕撞见王府里的其他人,怕看到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怕被人暗中指点和笑话。她想找些针线活来做,打发这漫长而空闲的时光,却也不知道该向谁开口,去哪里找寻针线布料。
她就这般怔怔地站着,仿佛与这富丽堂皇的居所格格不入,不知该将自己安置于何处。
正当她彷徨无措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珠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一个身着淡雅衣裙、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正是詹涂焉。
詹涂焉脸上原本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的神色——她昨日隐约听说世子殿下突然命人将这座久未使用的侧院厢房匆匆收拾了出来,心下好奇,便想着今日过来瞧瞧是作何用处。
却没料到,一进门,竟赫然看见一个身段丰腴、面容娇媚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陌生妇人立在房中,而且看其发髻衣饰,分明已是妇人装扮,绝非寻常侍女。
詹涂焉的脚步顿时停住,脸上的好奇瞬间转为错愕与惊讶,她打量着李玉兰,李玉兰也惊慌地看着这位突然闯入、气度不凡的不速之客,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李玉兰见来人衣着气度不凡,心下先自怯了,慌忙率先跪下,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奴婢见过夫人。”
詹涂焉起初见她行此大礼,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目光扫过对方那丰腴曼妙的身段和成熟的风韵,再联想到这被突然收拾出来的屋子,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上前一步,伸手将李玉兰扶了起来,语气还算温和:
“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我并非夫人,”她顿了顿,声音平淡却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也只是世子殿下的妾室罢了。世子妃要等到明年才会过门。”
她打量着李玉兰惊慌又带着些媚意的脸庞,继续道:“既然殿下将你安置在此,往后便安心住下,尽心伺候好殿下便是。若有什么短缺或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离你不远的凝香馆。”
李玉兰听完詹涂焉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原来……原来昨夜那般对待自己、今早还温柔亲吻自己额头的少年贵人,竟然是蜀王世子!是这蜀地未来之主!
怪不得……怪不得那栗嵩当初敢夸下海口,说她以后说不定能让他看脸色生活,还说她以后或许连周家都瞧不上了……
一切匪夷所思的承诺和遭遇,此刻都有了合理的、却也让她更加心惊胆战的解释。
只因为,那个少年是蜀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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