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在一片混沌与心悸中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晰。他看到小儿子任嘉祺正一脸忧色地守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拭额头的冷汗。
昏迷前听到的那则骇人消息瞬间涌入脑海,如同噩梦重现。他猛地抓住儿子的手腕,气息微弱却急切地追问:“嘉祺……我昏过去前……听到的……那童男炼丹之事……你……你是在何处听来的?消息可确实?!”
任嘉祺见父亲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这个,心中更是酸楚,连忙低声回答道:“父亲,千真万确!如今满城都在议论此事。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两位公公,一个姓栗,一个姓夏,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在闹市口当众喊出来的!说殿下需征召八至十二岁的童男炼丹,愿出重金购买!许多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会有假!”
任亨泰听完儿子确凿的回答,抓住儿子手腕的手指无力地滑落,重重跌回床榻上。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深切的寒意从骨髓里透出来。
他彻底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求仙问道?这分明是世子殿下给他的一个再明确不过的威胁和警告!是在用另一种更极端、更骇人听闻的方式告诉他:若再继续跪逼、纠缠不休,将他惹怒,他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日可以重金买童男,明日又不知会做出何等更荒唐暴戾之事!
这已不再是单纯的荒唐,而是近乎疯狂的示威了。
任亨泰躺在那里,面如死灰,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无力和悲哀。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无法用正道规劝这位我行我素的世子了,而进一步的强谏,只会将事情推向更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华听了郭晟的汇报后,心情大为舒畅,得意地以为这桩风流公案总算被他用更劲爆的消息遮掩了过去,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舆论的风向竟能歪到如此离谱的地步!
那“重金求购童男炼丹”的消息,在口耳相传中迅速变了味。不知从谁开始,竟衍生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版本——都说蜀王世子李华求购童男根本不是为了炼丹,而是他本人有龙阳之好,尤其偏爱八至十二岁的清秀男童!那炼丹之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这谣言如同毒雾般迅速弥漫开来,比之前任何传言都更猛烈、更骇人听闻,自然也传到了蜀王妃耳朵里。
蜀王妃听闻后,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她原本对儿子收纳个把妇人并不在意,甚至有些纵容,但龙阳之好、觊觎童男这等事,可是足以彻底摧毁儿子声誉、甚至动摇爵位的惊天丑闻!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团团转,连连哀叹:“这……这该如何是好!焘儿他……他怎会如此糊涂!这要是传开了,他以后可怎么……”
就在蜀王妃心急如焚、束手无策之际,
寿阳郡主恰好在旁,听着蜀王妃心急如焚的哭诉,她美丽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迅速冷静下来。
她深知自己那个弟弟李华的好色性子,向来只对身段丰腴、容貌娇媚的女子感兴趣,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去喜好那些干瘦未成的童男?这谣言简直荒谬至极!
稍作思量,她心中便已有了结论——这八成是李华为了掩盖之前藏匿有夫之妇的丑事,自己搞出来的蹩脚把戏,结果玩脱了手,引火烧身。
想通了此事,寿阳郡主心中反而定了几分。她上前轻轻握住蜀王妃冰凉颤抖的手,语气沉稳地安慰道:“母亲,您先别自己吓自己。您仔细想想,焘儿屋里那些莺莺燕燕还少吗?他平日里是个什么喜好,您难道还不清楚?他呀,就喜欢那种……嗯……丰润些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会突然对还没长开的童男感兴趣?这定是些不长眼的下人以讹传讹,或是有人故意中伤焘儿!”
她见蜀王妃将信将疑,神色稍缓,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和把握说道:“若是母亲实在不放心,怕这谣言损了焘儿声誉……女儿倒有个主意。不如……让我找个机会,安排个可靠又绝色的人去试试他?一试便知真假。若他果然如常,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您也能彻底安心了,如何?”
她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却很明白:找个美人去试探李华,只要李华上钩,就证明他性向正常,那离谱的谣言自然破灭。
蜀王妃闻言,思索片刻,觉得这确实是个能让她安心的办法,便点头同意道:“宝珠思虑周全,就依你所言。务必找个身家清白、模样好又绝对可靠的去试试,也好让本宫彻底放心。”
得了王妃的首肯,寿阳郡主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彩。她回到自己的郡主府,便即刻派人去请世子殿下,只说郡主得了些新奇玩意,请殿下过府一叙。
李华正因近日的流言蜚语和任亨泰的逼迫而有些烦闷,一听到阿姊相邀,立刻便将烦恼抛诸脑后,高高兴兴、屁颠屁颠地就去了郡主府。
到了府中,早已等候的琉璃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引着李华穿过熟悉的回廊,再次走向那处偏僻却承载着无数隐秘欢愉的院落。
李华轻车熟路地推开房门,屋内熏香袅袅,依旧是他熟悉的气息。他一眼便看见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似乎正在对镜理妆。
李华心下荡漾,放轻了脚步,如同做贼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猛地从身后伸出手,一把将那人儿柔软馨香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下巴亲昵地蹭着对方的颈窝,语气带着惯有的撒娇和得意:
“阿姊今日又得了什么好玩意儿?这般急着叫我来……可是想我了?”
寿阳郡主却吃错的说道:“你不去陪着你屋里那个美人儿,怎么想起我来了?”
李华李华被寿阳郡主这带着酸味的话问得一怔,随即失笑,手臂却搂得更紧,脸颊埋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拖着长音撒娇道:
“阿姊——!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他抬起头,眼神湿漉漉地看着镜中寿阳郡主故作冷淡的侧脸,“我这心里、眼里,可时时刻刻都只装着阿姊一个人!阿姊要是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他说得肉麻又夸张,手上也不老实,开始轻轻摇晃着寿阳郡主的身子,活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孩子:“好阿姊,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一听说你唤我,就立马屁颠屁颠跑来了?她们加起来也不及阿姊一根头发丝儿重要!”
寿阳郡主本也是故意拿话刺他,见他这般没脸没皮地撒娇耍赖,那点故作姿态的醋意早就消了大半,心里甚至被他这惫懒模样逗得有些想笑,只得强忍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就你会说!”
李华见她语气软化,顿时得寸进尺,笑嘻嘻地就要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和脖颈,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往衣襟里探。
然而,寿阳郡主却轻轻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身子微微向后避开他的亲吻,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歉然,低声道:“别闹……今日……今日不方便。”
李华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寿阳郡主垂下眼睫,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些许难以启齿的羞涩:“身上……月事来了……怕是……不能伺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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