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牙礁海域的胜利,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其涟漪迅速扩散至南洋的每一个角落。
望安岛这个名字,不再仅仅是一个神秘的传说,而是成为了各方势力海图上必须用朱笔郑重标记的存在。
以寡击众,重创荷兰东印度公司分舰队,这等战绩,足以令所有听闻者动容。
数日之间,望安岛外围海域明显“热闹”了起来。
一些悬挂着各方旗帜的轻型帆船,开始若即若离地出现在警戒线外。
它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偶尔打出通用的友好信号旗。
这些船只,有闻风而来的投机商人,渴望交易新式火器与精工产品。
有的则是周边小股势力或土邦派出的使者,带着礼物,前来表达恭顺或寻求庇护。
甚至有一两艘来自更南方群岛的商船出现,显然望安岛的名声已传得极远。
陈启明对此一概持谨慎的开放态度。
贸易在指定荒岛进行,严格管控。
对于各方示好,他礼仪周到,却保持距离。
这种神秘而强大的姿态,反而更增添了威慑力。
然而,在这表面风光的背后,陈启明和核心层成员的心,却如同逐渐拉满的弓弦。
他们很清楚,荷兰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的退却,往往意味着更凶猛的反扑。
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半个月后的深夜,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轻快小艇,借着夜色悄然驶入望安岛的秘密水道。
艇上载着的,是“逐浪人”安插在巴达维亚的一名高级暗桩。
他带来了绝密情报。
“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勃然大怒,已下令集结特混舰队!”
暗桩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日夜兼程。
“规模空前!主力是三艘最新式的 ‘七省’级战列舰,每艘装备 超过五十门 重型加农炮!”
“还有五艘大型武装商船,及若干辅助舰只。”
“由资深提督范·里贝克指挥,扬言要一举踏平望安岛,洗刷耻辱!”
“舰队已完成补给,不日即将出发!”
情报如同冰水浇头,指挥所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三艘“七省”级战列舰!
这是荷兰海军现役的主力舰型,代表着这个时代风帆战舰的巅峰战力。
其庞大的体型和密集的火力,对于任何远东的武装力量而言,都是碾压性的存在。
实力对比,悬殊得令人窒息。
然而,预想中的恐慌并没有出现。
陈启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雷震、司徒文、顾青等核心成员。
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却不见慌乱。
经历了一次次生死考验,这个核心团队已经完成了蜕变。
“终于来了。”陈启明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等待已久。
他走到巨大的海图前,手指点在代表荷兰舰队可能航线的位置上。
“诸位,这不是灾难,这是机遇!”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
“荷兰人劳师远征,补给漫长,对这片海域的水文情况一无所知。”
“而我们,以逸待劳,熟悉每一处暗礁和洋流。”
“他们船坚炮利,但庞大笨重,转向不便。”
“我们船小速快,机动灵活,更有线膛炮的射程优势。”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碾压式的讨伐。”
“我们却可以把它变成一场精心设计的猎杀!”
会议的重点,瞬间从“如何抵御”转向了“如何设局”。
“司徒先生,立即分析所有关于范·里贝克的情报,我要知道他的性格和指挥习惯。”
“雷震,派出手头所有最快的侦察艇,不间断监视荷兰舰队动向,精确记录其航速和队形。”
“顾先生,我要你在‘鬼牙礁’以东三十里,那片被称为‘迷魂阵’的复杂礁群海域,标出所有适合小型战舰隐蔽和机动的通道。”
“阿彪,组织人手,在关键水道利用夜色布设简易的浮动障碍和信号触发器。”
“另外,”陈启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把我们缴获的那两艘破损的‘影海众’快船拖到‘迷魂阵’入口处,伪装成刚刚发生遭遇战的样子,甲板上撒些破损的兵器和我们故意留下的(无关紧要的)物资。”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发出。
一个巨大的陷阱,开始悄然布置。
目标不再是击退来敌,而是要利用天时地利,将这支强大的荷兰舰队引入绝地,重创乃至歼灭其主力!
接下来的日子,望安岛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而安静地运转着。
所有的行动都在极度保密下进行。
新下水的“镇海号”大型蒸汽明轮战舰进行了最后的舾装和试航,其强大的火力和优异的机动性,将成为此次决战的关键王牌。
雷震亲自带队,在“迷魂阵”海域反复演练利用礁石掩护、侧舷齐射后迅速转移的新战术。
司徒文则根据不断传回的情报,完善着荷兰舰队的心理侧写和行动预测。
陈启明站在高处,望着远方海平面。
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决战前的冷静和期待。
荷兰人以为他们是一只可以随意捏碎的虫子。
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撞上的,是一个布满了钢铁尖刺的陷阱。
这是一盘大棋。
而这一次,执棋者,是望安岛。
海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
弈海布局,只待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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