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巢之心”核心控制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林夜负手而立，周身并无磅礴气势，但那无形的威压却让室内所有“天罗地网”成员噤若寒蝉，连神力运转都变得艰涩无比。那尊神明后期巅峰的“主脑”，银白色的金属躯壳微微震颤，数据流在视觉传感器中疯狂闪烁，却无法计算出任何有效的逃脱或反击方案。
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谈……谈什么？”主脑的合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但在林夜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伪装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夜没有理会其他杂鱼，目光直接锁定主脑：“你们‘天罗地网’，对‘混沌变量’，对‘协议’，对‘源初之地’，知道多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丝毫迂回。
主脑的核心处理器疯狂运转，它在权衡利弊，思考着哪些信息可以透露以保全自身，哪些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然而，林夜并没有给它太多思考的时间。
见主脑沉默，林夜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伸出了右手，隔空对着主脑虚虚一抓。
“既然不想说，那我便自己来看。”
《混沌欺天诀》运转，一股蕴含着“剥夺”、“解析”、“同化”意韵的混沌神念，无视了主脑体表那层层叠叠的灵魂防火墙与数据加密，如同无形的水银，直接侵入了它的核心处理器与存储单元！
“不！你不能这样！这是违反‘观测者协议’的！”主脑发出惊恐的电子尖啸，试图调动全部算力抵抗，但在林夜那融合了寂灭与初始意韵的混沌神念面前，它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摧枯拉朽般击溃！
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林夜的识海！
这其中，包含了“天罗地网”这个组织的起源、结构、目的，以及他们对于宇宙诸多秘辛的认知！
林夜“看”到，“天罗地网”并非某个单一文明的产物，而是由数个在不同纪元中侥幸残存下来、并知晓部分“协议”真相的古老势力，为了“观测”宇宙变量、“维护”既定轨迹（或者说，维护他们自身存在的合理性）而暗中联合形成的松散联盟。他们自诩为“观测者”，隐藏在历史阴影之中，监控着诸天万界，一旦发现可能引发“协议”剧烈波动、导致“清理”提前或发生未知变化的“混沌变量”，便会视情况采取“引导”、“收容”或……“抹除”措施！
而他林夜，因为其独特的混沌大道，以及接连接触寂灭本源、星海古路、沉星古殿等与“协议”密切相关的存在，已经被“天罗地网”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混沌变量”，判定为具有引发“轨迹偏移”巨大风险的存在，故而被列为必须“收容”或“抹除”的目标！
关于“协议”本身，主脑所知也并非核心。它只知道那是一个笼罩整个宇宙、由某种超越理解的“初始代码”构成的底层规则网络，其核心指令似乎是维持某种“平衡”与“循环”。纪元轮回的“清理”，便是这“协议”维持平衡的手段之一。而“源初之地”，据古老记载，疑似是那“初始代码”最初诞生或者显化之地，是理解乃至影响“协议”的关键所在！
至于如何前往“源初之地”，主脑的记忆中并无确切坐标，只有一些模糊的线索指向几个极其危险的混沌绝地，并且提及，似乎需要集齐特定的“钥匙”，也就是林夜获得的那种“初始印记”！
除此之外，林夜还获取了大量关于诸天万界各方势力的隐秘情报，以及“天罗地网”安插在各处的暗桩、几个重要据点的详细坐标（包括比“蛛巢之心”更核心的“中枢神殿”），甚至还有部分关于其他“混沌变量”（历史上曾出现过的）的记录！
信息量庞大而驳杂！
林夜快速梳理着这些信息，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
亮的是，他终于对这个笼罩在迷雾中的“敌人”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知道了“天罗地网”的存在与目的，明确了“源初之地”和“初始印记”的重要性。
冷的是，这“天罗地网”视众生为棋子，为了所谓的“轨迹稳定”，不知暗中操纵甚至抹杀了多少文明与天才！其行为，与那冰冷的“协议”何异？甚至更为可恨！
“观测者？维护轨迹？”林夜冷哼一声，“谁给你们的权力，来决定众生的命运？”
他加大了神念的输出，开始强行剥离、复制主脑核心数据库中的所有加密信息，尤其是关于“中枢神殿”坐标、其他“初始印记”可能下落、以及“天罗地网”背后那几个古老势力具体身份的情报！
“住手！你会触发‘最终湮灭协议’的！所有信息都将自毁！”主脑发出绝望的警告。
“在我面前，你想自毁？”
林夜意念一动，更加精妙的混沌法则之力渗透进去，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直接作用于主脑核心的底层指令集，强行中断了那即将启动的自毁程序，并将其核心数据备份完全剥离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林夜缓缓收回了神念。
主脑那银白色的身躯猛地一僵，眼中的数据流彻底黯淡、混乱，最终“咔嚓”一声，核心处理器过载烧毁，庞大的金属躯壳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
控制室内其他“天罗地网”成员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者，试图自爆者，乱成一团。
林夜看都未看他们一眼，这些小鱼小虾，无关紧要。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此地已无价值。
他袖袍一卷，将主脑那备份了核心数据的残骸收起，身形一闪，便已从“蛛巢之心”消失。
片刻之后，远离数据坟场的某片平静混沌中，林夜与苏清月三人汇合。
“前辈，您回来了！”瑶光见到林夜安然无恙，欣喜万分。
苏清月看着林夜，虽未言语，但眸中的关切与放松显而易见。七杀的身影也从阴影中浮现。
林夜微微颔首，将此次“蛛巢之心”之行的收获，择其要点告知三人。当听到“天罗地网”的存在与目的，以及“源初之地”和“初始印记”的关联时，三人都震惊不已。
“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别人的‘观测’之下……”瑶光感到一阵寒意。
“以众生为棋，好大的手笔！”苏清月语气冰冷。
“中枢神殿……其他印记……”七杀捕捉到了关键。
“不错。”林夜目光锐利，“‘天罗地网’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下棋的人，还隐藏在更深的地方。而这盘棋的棋盘，便是整个诸天万界，乃至……那宇宙底层的‘协议’！”
他感觉自己正在揭开一个横跨无数纪元、涉及宇宙根本的宏大棋局的一角。而他自己，不知何时，也已成为了这棋局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变量”。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瑶光问道。
林夜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天罗地网’经此一役，必然更加警惕，甚至会引来其背后更强大的存在。在他们反应过来，布下天罗地网之前，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掌握先机！”
他摊开手掌，混沌神力勾勒出一幅简易的星图，上面标记了几个光点。
“根据从‘主脑’那里得到的信息，除了已知的星海古路和沉星古殿，还有几处地方可能存在‘初始印记’的线索，或者与‘源初之地’有关。其中一处，名为‘法则之海’，是混沌中法则显化、最为混乱也最接近本源的地方，据说那里沉睡着某个古老纪元的遗物。另一处，则是‘天罗地网’的一个重要据点‘中枢神殿’所在区域附近的‘虚无深渊’，那里是连‘天罗地网’都讳莫如深的绝地。”
他指向星图上的一个标记：“我们先去‘法则之海’。那里环境特殊，易于隐匿，或许能避开‘天罗地网’的初步搜捕，同时寻找下一个‘初始印记’的线索。”
“法则之海……”苏清月轻语，“据说那里时空错乱，法则如刀，神明踏入亦有陨落之危。”
“危险与机遇并存。”林夜语气平静，“正好可以借此磨砺一番，看看这诸天万界的法则，能否磨砺我的混沌之道。”
定下目标，四人不再耽搁，再次启程，朝着那传说中法则显化、光怪陆离的“法则之海”进发。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数据坟场的“蛛巢之心”彻底崩塌，其最后传出的警报信息，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天罗地网”乃至其背后更隐秘的层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一场以诸天为棋盘，以纪元为赌注的博弈，随着林夜这个最大“变量”的不断活跃，正悄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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