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那天，你要弹《归云谣》吗？”张浩的指尖划过琴弦，琴音叮咚，像山涧流水。
凌汐点头，脸颊比合欢花还红：
“还要弹首新曲，叫《偕老》。”
她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琴上投下细碎的光，
“我还想……让小竹在拜堂的路上摆‘星罗阵’，让沈小符的符纸化成蝴蝶，让啊孟的灵猪……”
“让它当司仪！”啊孟抱着灵猪凑过来，灵猪嘴里叼着朵合欢花，往凌汐琴上放，“我教它喊‘一拜天地’，保证比掌门的声音还响！”
凌汐被逗得笑出了声，琴音随着笑声流淌，绕着药圃的合欢花打了个圈，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张皓的剑穗上，和那颗亮闪闪的珠子缠在一起，像串天然的红绳。
成亲前三天，归云宗的弟子们自发布置起宗门。
红绸从山门一直挂到大殿，沈小符的“双喜符”贴得遍地都是，有的被风一吹，化作蝴蝶绕着红绸飞；
小竹的“星罗阵”终于摆成了，石子在地上拼出无数个小星星，夜里会发光，照亮了通往大殿的路。
王师傅杀了三头最肥的猪，炖了满满十锅红烧肉，香气勾得灵猪围着膳堂转了三圈，被孟贲提着后颈皮扔回了猪圈：“忍着！成亲那天让你吃个够！”
苏清鸢给林小珑熬了安胎粥，又给凌汐准备了安神汤，笑着说：“一个是未来的娘，一个是新婚的新娘，都得好好补补。”她往汤里撒了把合欢花粉，“喝了这个，保证你们以后吵架都带着甜味。”
成亲前一夜，啊孟拉着张浩在后山喝了半坛桃花酿。灵猪趴在旁边的草堆里打盹，小翅膀偶尔扇一下，带起股淡淡的香草味。
“说真的，”啊孟贲灌了口酒，脸颊通红，“当年我以为你得抱着剑过一辈子，没想到……”他撞了撞张浩的肩膀，“比我还早成亲。”
张皓笑了，酒液沾在嘴角，竟带了点温柔的弧度：“以前觉得剑就是全世界，后来才发现，有人陪着练剑，听着琴音喝酒，比独自劈柴断石有意思多了。”
他看向远处的灯火，凌汐的房间还亮着，窗纸上映着她调琴的影子，“就像你，以前总说灵猪比媳妇重要，现在不也天天围着小珑转？”
“那能一样吗？”啊孟梗着脖子，却忍不住笑，“我娃以后可是要继承我紫电剑的！不对，得先学会给灵猪铲屎，知道什么叫责任！”
两人碰了碰坛沿，酒液洒在草地上，惊起几只萤火虫，绕着他们飞了圈，往凌汐的房间飞去。
灵猪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蹭啊孟的腿，嘴里还叼着片合欢花瓣，像是在给他们送祝福。
成亲当天，天还没亮，归云宗就热闹得像开了锅。
沈小符的“蝴蝶符”放飞了一整个清晨，红的金的蝴蝶绕着红绸飞，有的甚至停在灵猪的小翅膀上，把它打扮成了花团锦簇的“坐骑”。
小竹的“星罗阵”在阳光下闪着光，石子拼出的星星连成路，从凌汐的住处一直铺到大殿。林小珑扶着肚子走在前面，啊孟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灵猪跟在后面，每走三步就停下来，对着星星石子哼哼，像是在检查阵摆得够不够好。
凌汐的嫁衣是苏清鸢亲手绣的，裙摆上缀着灵犀泉的珍珠，走一步就晃出细碎的光。
她走到大殿门口时，张皓正站在红绸下等她，破妄剑挂在腰间，剑穗上的珠子和她裙摆的珍珠遥遥相对，亮得像两团小太阳。
“一拜天地！”啊孟抢了掌门的活，扯着嗓子喊，灵猪在旁边配合地叫了声，声音居然真的像模像样，“二拜高堂！”
掌门坐在主位上，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给两人递了红包：“好好好，归云宗总算有对琴瑟和鸣的璧人了！”
“夫妻对拜！”啊孟喊得更响，灵猪突然对着两人放了个屁，香草味混着红绸的香气，竟意外地不难闻。沈小符的蝴蝶符被屁一吹，全飞了过来，绕着两人转圈圈，像在起哄。
拜完堂，弟子们涌上来闹喜。小胖墩抱着坛酒非要让张皓喝，被沈小符拦住：
“新郎官要留着力气给我们弹新曲呢！”小竹拉着凌汐的手，非要教她摆“子孙阵”，说能保佑他们早生贵子，比啊孟的娃还壮。
林小珑靠在啊孟怀里，摸着肚子笑：“你看他们，比我们还急。”
啊 孟低头吻她的额头，灵猪在旁边用小翅膀给她扇风：“不急，反正以后他们的娃，都得喊我娃‘大师兄’！”
远处，凌汐的琴音突然响起，正是那首《偕老》。琴音绕着红绸，绕着蝴蝶符，绕着每个人的笑靥，最后落在张皓的剑穗上。那颗亮闪闪的珠子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
往后的岁月，有剑，有琴，有彼此，有归云宗的烟火，有一辈辈传承的温暖，便是最好的“偕老”。
灵猪大概是听懂了琴音，对着漫天飞舞的符纸和星星石子，又放了个带着香草味的屁，像是在说：这喜气，得再浓点，才够我们热热闹闹过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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