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室的初遇到水坑里的援手,从一起学习到继承仪式上的并肩作战,十二年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最后,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了北欧荒漠的那场爆炸中。她记得自己把沈昭阳推到陨石能量圈里,记得自己拉开了炸弹的保险栓,记得沈昭阳哭着喊她的名字,还记得自己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活下去”。
那是她唯一的愿望。她希望沈昭阳能好好活着,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能幸福快乐。
就在这时,意识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那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将黑暗彻底驱散。
姜临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着她,仿佛要将她带到一个新的世界。
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古色古香的房间,穿着古装的丫鬟,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喊:“小姐,你醒了吗?”
是新的世界吗?沈昭阳在哪里?她也来到了这里吗?
无数个疑问在姜临月的脑海里盘旋,她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想找到沈昭阳的踪迹。
而在意识的另一个角落,沈昭阳也正经历着同样的过程。
她的记忆里,也满是与姜临月有关的画面,从六岁时的救赎到十八岁的并肩作战,那些温暖的记忆,支撑着她走过了最黑暗的时光。
当她看到光亮出现,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姜临月一定也在这里。
她要找到她,要和她一起,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继续并肩作战。
在记忆的洪流尽头,两个女孩的意识穿过时空的壁垒,朝着那个陌生的古代世界,缓缓飞去。
她们的羁绊,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时空,也将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续写新的篇章。
雕花窗棂外漏进一缕浅金色的晨光,落在铺着云纹锦缎的床榻上,将半透的杏色帐幔染成暖融融的蜜糖色。
可这暖意刚触到姜临月的指尖,便被一阵细微到极致的“吱呀”声惊得消散——那是门外丫鬟青禾走过回廊时,木屐底与青石板摩擦出的响动,细弱得像春蚕啃食桑叶,却精准刺破了她混沌的意识。
意识回笼的瞬间,姜临月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应激反应:脊背骤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右手条件反射般摸向腰侧——那里本该别着一支暗影组织定制的微型电击枪,枪身裹着防滑的磨砂纹路,扳机凹槽里还留着她常年摩挲出的浅淡指痕。
可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柔滑冰凉的丝绸,带着清甜的合欢花熏香,与记忆中金属的冷硬触感截然不同。
“警惕。”
两个字在脑海中炸开,姜临月缓缓睁开眼,没有贸然起身,只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用眼角余光快速扫描整个房间。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陌生却极具古韵的景象:头顶的帐幔绣着缠枝莲纹样,银线勾勒的花瓣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垂落的羊脂玉坠随气流轻晃,碰撞出“叮铃”的脆响;
不远处的八仙桌上,一只天青色汝窑茶壶旁摊着一卷宣纸,上面是未写完的竖排楷书,墨迹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墙角的博古架上,青瓷蒜头瓶、白玉雕瑞兽、玛瑙笔洗错落摆放,釉色温润,雕工精巧,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古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熏香,混杂着宣纸与墨锭的气息,既没有现代实验室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也没有北欧荒漠那股裹挟着沙砾的干燥风息。
姜临月深吸一口气,将这陌生的气味存入记忆库,同时不动声色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状态:四肢虽有轻微的酸软,却无明显外伤,只是这具躯体比她在现代时纤细太多,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掌心没有格斗训练留下的厚茧,指腹也没有常年握手术刀、摆弄药剂瓶磨出的薄纹——这绝非她那具经过十年特训、布满细小伤痕的身体。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开始回溯最后一段清晰的记忆:北欧荒漠的陨石能量圈外,黄沙漫天,陆枭的人举着改装步枪步步紧逼,枪口的冷光在阳光下刺眼;周铭涛拽着沈昭阳的手腕狞笑,指甲几乎嵌进昭阳的皮肤里;
她将昭阳用力推向前方泛着幽蓝光芒的能量圈,看着昭阳回头时满是泪水的脸,自己则反手拉开了腰间炸弹的保险栓——“活下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颈间的黑曜石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与剧烈的轰鸣。“无死亡痛感,身体机能正常,环境具有明显古代特征,排除幻境与重伤后臆想……”姜临月在心底快速推演,特工生涯练就的冷静让她瞬间压下所有慌乱,“结论:穿越,或意识转移至平行时空的另一具躯体。”
作为在暗影组织从底层厮杀到核心的特工,她早已习惯将“为什么”搁置,优先解决“怎么办”。
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纠结穿越的原因,而是确认自身安全、评估环境威胁等级,找到在这个陌生世界立足的支点。
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如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入脑海。
那是另一个“姜临月”的人生,清晰得仿佛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个“姜临月”,是大晟朝南安大将军姜巍的嫡长女。
父亲姜巍常年戍守北疆,是大晟朝有名的铁血将领,曾凭一己之力击退蛮族三次入侵,深得皇帝信任;
母亲林书澜是太傅林文安的嫡次女,不仅出身名门,更有一手惊人的经商天赋,将林家祖传的绸缎庄、粮铺扩展成遍布京城的商业版图,只是平日里太过忙碌,少有时间陪伴女儿;
大哥姜临风自幼随父在军营长大,十七岁便凭战功封为校尉,性格刚毅,是父亲的得力助手;
二哥姜临舟性子温和,在国子监读书,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才子,对这个唯一的妹妹颇为疼爱。
可这位嫡小姐的日子,却远不如身份那般风光。
祖母王氏是将军府的定海神针,却偏心二房和三房,对长房的嫡女总是带着几分冷淡。
每次去请安,若“姜临月”说话声音大了些,便会被训斥“失了大家闺秀的规矩”;若穿着新做的衣料,便会被说“铺张浪费,不知军营艰苦”。
二房的堂妹姜雪薇,比“姜临月”小半岁,表面上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总是围着她转,实则贪婪成性,每次见到她的新首饰、新衣料,眼神里都藏不住觊觎,上次祖母寿宴,甚至故意将她准备的贺礼,一支成色极好的翡翠簪子,说成是自己挑的,最后那支簪子竟真的落到了姜雪薇手里,“姜临月”也只敢在房间里偷偷哭,不敢跟祖母辩解。
更难缠的是三房的堂妹姜雪妍。
她比“姜临月”大一岁,总是穿着素色衣裙,捧着书卷,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从不参与府中的争斗,却总在不经意间挑拨是非。
上次“姜临月”在诗会上得了头名,姜雪妍便在祖母面前轻声说:“妹妹才华出众,只是这般出风头,怕是会让其他贵女心里不快,反而给将军府惹麻烦。”
一句话,便让祖母皱着眉训了“姜临月”半个时辰,说她“不懂藏拙,张扬过度”。
而昨天,不过是“姜临月”在给祖母奉茶时,手滑打翻了茶杯,茶水溅湿了祖母的裙摆,便被祖母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近一个时辰,说她“笨手笨脚,连基本的规矩都学不会”。
喜欢双星临世:天命凰妃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双星临世:天命凰妃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