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一片欢腾,众人皆为那卖菜妇人的机智喝彩。
文帝更是龙颜大悦,抚掌大笑,觉得这趟微服出宫,实在是妙趣横生,让他瞧见了宫墙之外,百姓的日常生活,有滋有味。
他拉着荷娘的手,又指了指那豪爽的张婶儿,笑得胡子都在抖。
“心儿你看,朕的子民,个个都是藏龙卧虎!”
荷娘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她唇角弯弯,手里还捏着那串父亲刚给买的糖葫芦,红艳艳的,衬得她小脸也多了几分血色。
张如许坐在一旁,笑看着丈夫和女儿。
这寻常人家一般的温馨,是她盼了半辈子的光景。
就在这一片其乐融融之时,酒楼门口的人群忽然起了些骚动,像是潮水般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来人腰间束着玉带,长身玉立,俊美得不似凡人。
可他周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戾气,却让整个酒楼都安静了下来。
荷娘脸上的笑意,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彻底凝固。
是叶听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文帝也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
“叶听白?你不是在城外练兵吗?”
叶听白走到近前。
“臣奉旨练兵,途径此地,听闻圣驾在此,特来请安。”
他的声音低沉,话却是对着文帝说的,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荷娘。
荷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母亲张如许的身后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叶听白心里的那把邪火。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原来公主也喜欢吃这些街边的东西。”
他上前一步,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荷娘没吃完的那串糖葫芦。】】
就着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嗯,确实甜。”
他咀嚼着,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满座皆惊。
这景诚侯,疯了不成?
当着陛下的面,吃公主吃剩下的东西!这、这成何体统!
文帝的脸也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叶听白却又转向他,躬身一礼,态度竟是难得的恭敬。
“陛下,新兵营操练初见成效,只是尚缺些章法。臣斗胆,想请陆相前去指点一二。毕竟陆相所言,练兵讲究的是‘耐心与章法’,臣愚钝,还需陆相多多教诲。”
他这是明晃晃地要支开陆羽!
陆羽不在宫里,那他便可更加肆无忌惮的粘着她了!
荷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文帝何等精明,哪里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当即冷哼一声。
“陆相乃国之栋梁,朕看你就是太闲了!明日起,操练加倍!练不出来,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
叶听白应着,脸上却不见半分沮丧,反而又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走的时候,又与荷娘擦肩而过。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飞快地、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柔软的唇角。
那里,还沾着一点点糖渍。
灼热的触感一闪而逝,却像一道电流,让荷娘浑身都僵住了。
荷娘觉得有些气闷,便寻了个借口,想到湖边透透气。
张如许不放心,想陪她去,却被文帝拉住了。
“让她自己去吧,孩子大了,总不能时时看在眼里。”
荷娘提着裙摆,穿过挂着各式灯笼的游廊,只想寻个清静的地方。
刚走到一处假山拐角,手腕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整个人都被拽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啊!”
她刚要惊呼,一只滚烫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又霸道的檀香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我的公主,出来偷吃,怎么不叫上为夫?”
叶听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荷娘吓得魂都快飞了,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唔!唔唔!”
“嘘——”
叶听白将她死死地抵在冰凉的假山石壁上,另一只手不规矩地探入她的斗篷,隔着衣料,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别动,吓着我们的孩子。”
他用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上荷娘的腹部,暖意瞬间笼罩全身。
荷娘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不敢再乱动。
他这才满意地松开捂着她嘴的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得为夫了?”
他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还是说,陪着你的皇帝老子和小白脸丞相,就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叶侯爷,放开我!”荷娘压低了声音,又气又怕。
“放开你?”叶听白低笑出声。
“放你去哪儿?回到陆羽身边,对他笑吗?”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暧昧又危险。
“你这身新衣裳,很衬你。手上的珠子,也好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我不喜欢。”
他一把扯下她手腕上那串文帝刚送的珍珠手串,珍珠散落一地,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身上,从里到外,都只能有我给的东西!”
荷娘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了。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知道黑虎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荷娘不耐烦的回应。
“我在想你。”
深夜回宫,荷娘心中仍是暖的。
可她并不知道,这几日消失的叶听白,原是去太初山深处。
他为了给她寻一件过冬的狐裘,在深山与猛虎搏命,险些丧命。
他委屈,但他不说。
赏花宴当日。
宫人捧着两个锦盒,一前一后进了闲云阁。
前一个是陆羽送来的。
一支淡雅的垂丝海棠发簪。
一对通透的碧玉耳环。
还有一双针脚细密,绣着并蒂莲的软底绣鞋。
样样素雅灵动,一如他的人,君子端方,体贴入微。
另一个盒子,是叶听白着人送来的。
打开的瞬间,满室生辉。
一件银狐大氅,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在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触手生温。
还有一支正红镶金的牡丹发簪,张扬华美,霸道至极。
配着一对湖蓝色的琉璃耳环,璀璨夺目。
送礼的太监是叶听白的心腹,他只低声说了一句:“侯爷叮嘱,天凉,请公主珍重。”
荷娘的手指抚过那柔软的狐裘,又拿起那支沉甸甸的牡丹金簪。
一个是光风霁月,一个是赤焰烈火。
今日这赏花宴,她到底该戴谁的发簪?
喜欢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