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在学校挨了批评,回家后精神萎靡,写检讨写得痛苦不堪,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低气压中。这股低气压,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整个阎家。
阎解成和于莉小两口,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阎解成在厂里只是个普通工人,于莉也没个正式工作,平时就指望着阎埠贵那点工资和算计着过日子。如今顶梁柱出了这么档子事,他们在外面也感觉脸上无光,甚至隐隐担心会被牵连。
这天晚上,小两口躺在自己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莉捅了捅阎解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焦虑:“解成,你说……爸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到你啊?现在厂里查得也挺严的,要是有人知道你爸是……是那种思想,会不会给你小鞋穿?”
阎解成心里也正烦着呢,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烦死了!”
于莉越想越怕:“要不……咱们去跟爸说说,让他赶紧把检查写了,好好认个错,低个头,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别再硬扛着了,再扛下去,把咱们都连累了!”
阎解成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自己老子那点“书呆子”气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儿也颇有微词,觉得他就是看不清形势。可让他去“劝”老子低头,他又有点张不开嘴。
然而,现实的恐惧最终还是压倒了那点父子情分和难以启齿。
第二天,趁着三大妈出去买菜,阎解成和于莉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走进了阎埠贵的书房。
阎埠贵正对着一张写了几行字又划掉的检查稿发呆,脸色灰暗。看见儿子儿媳进来,他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阎解成搓着手,有些局促地开口:“爸……您那检查……写得怎么样了?”
阎埠贵叹了口气,把笔一扔:“写不出来!他们让我承认的那些,我……我承认不了!”
于莉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爸!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较这个真儿?不就是写几句认错的话吗?又不少块肉!先把学校的差事应付过去再说啊!您要是真被……被开除了,或者背个什么处分,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她这话里,担忧自己小家的成分,明显多过对阎埠贵处境的关心。
阎埠贵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儿媳话里的意思,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儿子和儿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你们……你们是怕我连累你们?”
阎解成被说中心事,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看父亲。
于莉却把心一横,索性挑明了:“爸,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这形势您也看到了,动不动就牵连!我们小门小户的,经不起折腾啊!您就听我们一句劝,服个软,把检查写了,对您自己也好,对我们……也好!”
阎埠贵看着儿媳那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埋怨的脸,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儿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一直以为,自己精打细算,维系这个家,儿子儿媳就算不感激,至少也该念点情分。可没想到,大难还没真正临头,他们想的不是共同分担,而是赶紧切割,生怕被他这“落后分子”的父亲给沾上!
“你……你们……”阎埠贵指着他们,手指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最后一点支撑和慰藉,也在这一刻崩塌了。
于莉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动摇了,继续加码:“爸,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您想想,要是您真出了事,我和解成在厂里、在院里还怎么抬头?人家会怎么看我们?说不定工作都要受影响!您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低一次头,不行吗?”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阎埠贵。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摇晃:“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我阎埠贵还没死呢!用不着你们来教我怎么做人!怕我连累你们?好!好得很!从今天起,我阎埠贵是死是活,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去!滚!”
他情绪失控,声音嘶哑,把阎解成和于莉都吓了一跳。
两人见老头子发了这么大火,也不敢再待下去,于莉拉着阎解成,灰溜溜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屋里,于莉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吓死我了!你爸这脾气……真是……”
阎解成脸色也很难看,闷声道:“这下好了,把他彻底惹毛了。”
“惹毛就惹毛!”于莉把心一横,“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少掺和他的事!真出了事,也别怪咱们没提醒他!”
小两口这边打定了主意要“划清界限”,虽然没明着对外宣布,但那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吃饭不再凑一起,平时也尽量躲着阎埠贵走,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阎埠贵看着儿子儿媳的做派,心凉了半截,人也更加沉默和孤僻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那张永远写不完的检查稿,只觉得众叛亲离,前途一片黑暗。
中院,何雨柱很快从三大妈唉声叹气的只言片语和阎家异常的气氛中,猜到了个大概。
他嗤笑一声,对正在帮他剥蒜的马华说:“看见没?这就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父子也一样!阎埠贵那老小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得儿子儿媳都要跟他划清界限了!真是讽刺!”
他一点都不同情阎埠贵,反而觉得这是报应。
“早干嘛去了?平时把算盘打得啪啪响,一点亏不吃,一点风险不担。现在真遇到事了,指望别人跟他共患难?做梦呢!他那点小聪明,全用在占小便宜上了,到了大是大非(或者说大灾大难)面前,屁用没有!”
阎解成和于莉划清界限?
在何雨柱看来,再正常不过。
这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本质上都是自私的。
只不过,阎埠贵的自私,是摆在明面上的算计;而易中海的自私,是藏在道德面具下的索取;刘海中的自私,是写在脸上的官迷……
如今,不过是阎家的自私,在压力下以一种更冷酷的方式,展现了出来而已。
他摇了摇头,不再关心前院的破事。
这四合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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