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的日子到了。后半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何雨柱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四合院。他穿着那身深色旧外套，戴着压低的帽子和平光眼镜，自行车也没骑，选择步行，尽可能地减少动静和特征。
按照之前侦察的路线，他避开大路，穿梭在狭窄的胡同和小巷里，心跳微微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于一种参与冒险的兴奋和高度专注带来的紧张。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任何异常声响，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靠近那片待拆迁的平房区时，他放慢了脚步，更加谨慎。果然，在一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尽头，他看到了隐约晃动的身影和极其微弱的光亮（可能是用手捂住的手电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混合着烟味、汗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气息。
这里就是“鬼市”了。规模不大，也就十几个人，影影绰绰，如同黑暗中的游魂。没有人说话，交易都在沉默或极低的耳语中进行。有人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样东西；有人靠在墙边，手里捏着个小布包；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半蹲下来。他没有立刻拿出东西，而是先观察。
他看到有人用几盒香烟换走了一小袋米；有人递过去几张票证，接过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形状像是一块肉的东西；还有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交换了手中的小包，全程无声。
交易效率极高，人也流动得很快。来了，换了，走了。
何雨柱看准一个时机，一个看起来面容愁苦、手里紧紧攥着个布袋的中年男人在他附近蹲下，眼神里带着渴望和急切。何雨柱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肉酱，拧开一条小缝，那浓郁的、带着肉香和酱香的气味立刻飘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的鼻子猛地抽动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凑近了些，用气声急切地问：“兄弟，这个……怎么换？”
何雨柱压低声音，言简意赅：“换烟，好点的。或者工业券。”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飞快地从布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又加了一张皱巴巴的工业券，递了过来，眼神带着询问。
何雨柱迅速扫了一眼，香烟是真货，工业券也是他需要的。他点了点头，把肉酱罐子递过去，同时接过烟和工业券，双方几乎同时缩回手，交易在两三秒内完成。那男人把肉酱塞进怀里，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第一次交易成功！何雨柱心里松了口气，将烟和工业券迅速揣进内兜。他没有停留，立刻换了个位置。
接下来，他又用另外两罐辣酱和几张零散粮票，分别换到了一小瓶看起来不错的白酒（用旧军用水壶装着）和几块高级水果糖。每一次交易，他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动作快，眼神活，绝不与任何人有超过必要时间的接触。
就在他准备离开，觉得收获已经足够、风险也开始增加的时候，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一声低沉的呼哨！
“风紧！扯呼！”（黑话，意思是情况不妙，快跑！）
瞬间，如同水滴入油锅，整个“鬼市”炸开了！所有人如同受惊的兔子，抓起自己的东西，朝着各个方向四散奔逃，动作快得惊人！
何雨柱心脏猛地一缩，但他没有慌乱。他早就观察好了撤退路线！他没有跟着大部分人往看似宽敞的巷口跑，那里很可能被堵住。而是猛地转身，钻进了旁边一个堆满破烂家具的狭窄缝隙，七拐八绕，从另一条更隐蔽、更肮脏的小胡同里冲了出去。
他一路不停，借着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绕了一个大圈子，直到彻底远离了那片区域，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放缓脚步，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虽然惊险，但他成功了！
他摸了摸怀里那半包“大前门”、一小瓶白酒、几张工业券和几块水果糖，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
这些东西本身价值不算太高，但意义重大！这证明了他的判断、他的准备、他的胆识都是正确的！他成功地在黑市完成了第一次交易，并且安全脱身！
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并成功攫取到利益的刺激感和成就感，让他浑身舒坦，比吃了顿红烧肉还爽！
“妈的，真刺激！”何雨柱平复着呼吸，摘下眼镜和帽子，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交易成功，不仅让他获得了实实在在的物资，更重要的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条在计划经济的缝隙中，为自己谋取更多“爽”的隐秘通道。
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小心谨慎，这条通道，将成为他改善生活、超越院里众禽的又一大助力！
风险与收益，他这次，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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