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妤带着独臂和狼兵们,推着堆积如山的米、肉、棉衣和药材,返回钱塘鬼宅时,整个院子都疯了!
“粮!是粮!”
“肉!老子看到五花肉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密室的门被撞开,鬼手鲁和他那些赤着膊的徒弟们冲了出来!
暗道的井盖被掀开,刚刚钻出来、累得半死的韩诚和狼兵们,也冲了过来! 他们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又看了看昂首挺胸、气场全开的沈妤,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昨天,他们还是二十三张等死的嘴。
今天,这位大小姐……不!这位大管家,就点石成金,带回了生路!
“大管家威武!!”
不知道是哪个狼兵吼了一嗓子,紧接着,鬼手鲁的徒弟们也跟着吼了起来! “大管家威武——!!”
“吼——!!”
“财”线,归位!
“青娥!”沈妤稳稳地压下了所有人的狂热,“带人!熬粥!煮肉!”
“所有人!管饱!!”
“但是!”她话锋一转,“吃饱了!活,也得加倍干!”
“是!!”
……
内院,书房。
这里已经成了沈惟的中军大帐。
“阿兄。”沈妤走了进来,将那一百五十两银票,和当票,轻轻放在了桌上。 她没有邀功,而是将广通当铺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阿兄,我懂了。”沈妤看着沈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那五百两,是引子!是声势!”
“是砸给全临安看的!”
“朝奉怕的,不是我,也不是柳月娘。”
“他怕的,是我们这股敢把宰相拉下水的疯劲!”
“啪。”
“啪。”
沈惟,鼓掌了。
“阿姊。”他欣慰地笑道,“你涅盘了。”
“你猜对了一半。”
“阿兄?”
“五百两,是声势。”沈惟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但你伪造的那场宴会……” “——它,是真的!”
“什么?!”沈妤懵了!
“我给柳月娘的三天之期,本就是一场豪赌!”
沈惟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算计!
“火神(蜂窝煤),是利!”
“白霜糖,是名!”
“我要的,不是她的钱,是她的命!是她背后的建王!”
“你砸米行,打草惊蛇!”
“这条蛇……动了!”
“汤相(宰相)……也动了!”
“明天的鸿门宴,柳月娘不得不来!汤相的人,也不得不来!”
“你,帮我……把这场戏,唱绝了!”
“轰!”
沈妤,彻底呆住了!
她的无心之失,竟然……正中阿兄的下怀?!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郎君!”
鬼手鲁和韩诚,并肩闯了进来!
“郎君!”
鬼手鲁扑了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成了!成了啊!!”
“反向齿轮!三重加压!那台……那台火神机!”
“——老朽,造出来了!!”
“匠”线,归位!
“郎君!”
韩诚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暗道,通了!”
“十万斤,来不及!”
“但三万斤煤粉,五千斤黄土!”
“——已全部入库!!”
“武”线,归位!
“好!”
“好!!”
“好!!!”
沈惟仰天大笑!
三线归位!
万事俱备!
“只差……”
他猛地回头,看向书房角落里,那一直紧锁的房间。
“阿姊,韩诚,鲁师父。”
“我,也该交我的底牌了。”
他走了过去,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神秘的小门。
“轰!”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甜香,冲了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
三人冲了进去,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房间里,摆满了一排排的瓦罐!
罐子里,插满了竹签和棉线!
“这……这是郎君您这两天不睡觉……熬的?”韩诚傻了!
“阿兄……这不是黑糖水吗?”沈妤也懵了。
“是黑糖水。”
沈惟笑了。
他走到一个最大的瓦罐前。
“也……不是!”
他伸出手,抓住罐子里的棉线,猛地一提!
“哗啦啦啦——!!”
金黄色的糖浆,滴落下去!
“一串”……不!是“一簇”!
一簇晶莹剔透、宛如冰晶和钻石般的固体,被提了上来!
“这……这是……”
鬼手鲁的眼睛,直了!
“冰?!”
“不!是糖!!”韩诚吼了出来!
“阿姊。”
沈惟掰下一块最大的结晶,递给沈妤。
“它,叫冰糖。”
“它,比白霜糖……还要贵十倍!!”
“核”线,归位!
……
“轰隆隆!”
“匠”线,密室。
鬼手鲁亲自掌舵,将煤粉和黄土倒入火神机!
狼兵们吼着号子,推动反向齿轮!
“嘎吱……嘎吱……砰!”
模具弹开!
第一块……布满蜂窝孔洞的煤球,掉了出来!
“火!点火!!”
“呼——!!”
火折子刚一靠近!
蓝白色的火焰,“轰”的一声,窜起三尺高!
“神!神啊!!”鬼手鲁跪了下去!
……
第三天,午时。
钱塘鬼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狼兵,换上了新的棉衣,吃饱了肉,按着刀,站在两旁!
韩诚,站在左侧。
沈妤,站在右侧。
鬼宅的大门,缓缓拉开。
沈惟,站在正中央。
他看着门外,那一顶已经等候多时、奢华的马车。
“阿姊,韩诚。”
沈惟理了理衣襟。
“备礼。”
“我们……”
“——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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