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骆九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着对面相谈甚欢的姐妹俩:谢景衣眉眼温婉,说话时轻声细语,偶尔被谢绯衣逗笑,眼底泛起柔和的光。谢绯衣灵动鲜活,眉飞色舞地讲着趣事,笑容明媚得像窗外的阳光。这画面本是极美的,可他却觉得自己很多余,像个不小心闯入别人家宴的路人。
忍了又忍,他终于在桌下轻轻碰了碰谢绯衣的衣袖。
谢绯衣疑惑地转头,用眼神询问。
骆九迟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低语道:“谢绯衣,你是否忘了,今日是谁做东,又是谁……是你的未婚夫?”
谢绯衣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他眼底那抹强自镇定的幽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凑近些,用气声回道:“骆九迟,你羞不羞?连我姐姐的醋都吃?这叫关爱家人,懂不懂?”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不过看你憋屈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骆九迟被她这句“可爱”说得耳根微热,想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只得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里,已没了怒气,只剩下满满的无可奈何和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谢景衣坐在一旁,虽未听清两人的悄悄话,却将两人之间那旁人难以插足的亲昵互动和骆九迟那略显窘迫又带着宠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她低头微微一笑,安静地小口吃着碟中谢绯衣为她布好的菜肴,心中一片宁静温暖。
见她吃得开心,谢绯衣也笑了,骆九迟看着两人的笑容,心里的失落渐渐散了——罢了,只要她开心,多个人就多个人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她单独约会。
这顿原本计划中的“二人约会”,虽然变成了气氛微妙的“三人行”,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回程的马车上,谢景衣忽然轻声对谢绯衣说:“绯衣,明日……你去陪世子吧。我近日感觉很好,不用你日日相陪。”
谢绯衣有些意外。
谢景衣握住她的手,笑容温软而真诚:“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你看,世子今日……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大猫,若我再霸着你,他怕是要挠人了。”她难得开起了玩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
谢绯衣噗嗤笑出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姐姐真的在试着走出来了,甚至开始为她考虑。
翌日清晨,当谢绯衣依言出现在侯府时,骆九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难以抑制地漫上惊喜,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故作淡然道:“今日怎么得闲?”
“姐姐把我赶出来了,说我再不来,有人要在侯府院子里种柠檬树了。”谢绯衣歪头笑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骆九迟虽不知“柠檬树”是什么典故,但看谢绯衣的神情,便知她在打趣自己。
他耳根悄悄染上绯红,轻咳了一声:“胡言乱语。”语气却已软了下来,眼底眉梢都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脚步不自觉地靠近,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白玉簪子上,这是上次他陪她在玲珑阁挑的。晨光里,玉簪泛着温润的光泽,比初见时更莹润动人。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簪子旁的一缕青丝,动作熟稔得像重复过千百回。
“晨间风凉,怎么不多披件衣裳?”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谢绯衣被他指尖的温度熨得耳尖发烫,却没躲开,反而抬眼打趣:“某人的酸味都快飘进将军府了,我哪还敢耽搁。”
骆九迟低笑出声,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柠檬树的事……”觉察到怀中人轻轻一颤,他笑意更浓,得逞似的轻笑,“我派人打听过了,听说酸得很。”
她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却强撑着扬起下巴,故作镇定:“世子爷作何感想?”
“觉得甚好。”他的唇贴上她敏感的耳尖,温热的气息缠绕而下,带着蛊惑的意味,“正好让你知道,我亲手种的果子,究竟有多酸。”
这话彻底逗笑了她,指尖在他心口轻轻一戳,带着几分娇嗔:“现在倒是不嘴硬了?”
骆九迟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那急促的心跳:“在你面前,认输也不丢人。”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像是夜空中最幽深的星河。谢绯衣在那灼灼的注视下渐渐失了声。只见他缓缓靠近,温热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晨光中氤氲出暧昧的雾气。
“绯衣……”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相触的唇间。
起初只是轻柔的试探,如蝴蝶掠过初绽的花瓣。直到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回应,他才渐渐加深这个吻。一只手仍紧紧包裹着她的柔荑,另一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腹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流连摩挲。她一声轻嘤让他心头震颤,忍不住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
谢绯衣被他揽得几乎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地想:怎么又让他拿捏了?明明上次他还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菜鸟,怎么吻技进步得这么快?难道男人在这方面有无师自通的天赋?
骆九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分心,惩罚性地轻咬她的下唇。她呜咽一声,顿时被他更加深入的亲吻夺去了所有思绪,只剩唇齿间的清甜和悸动。
远处鸟鸣清脆,晨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两人衣袂间洒下斑驳的光影。这个带着晨露清香的吻,比世间所有的蜜饯都要甜,比他们想象过的所有美好,都更令人沉醉。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些许,额头仍亲昵地贴着她,声音低沉微哑,带着未散的情意:“以后多陪陪我,可好?省得我在院里种满柠檬树……”
谢绯衣面若三月桃花,眼波流转间尽是娇羞:“那要看世子爷的表现了。”
“我的表现还不好么?”他不服气似的,又轻啄了下她微肿的唇瓣,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抿嘴轻笑,从善如流:“甚好。”
这两个字让她说得千回百转,骆九迟只觉得整颗心都被熨烫得柔软,连呼吸都带着甜意。他再次将她拥紧,在这个晨光熹微的清晨,终于将他心心念念的明月拥了个满怀。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一缕缕洒进书房,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绵长,温柔地叠在铺着软垫的地面上。案头那本谢绯衣时常翻阅的话本静静摊开,书页间的流苏书签轻轻摇曳。若是细看,会发现某一页的留白处,多了一行遒劲的行楷,墨色还带着淡淡的湿润:
“心悦君兮,君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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