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山洞里,水汽混杂着血腥气,黏腻地贴在人皮肤上。带着倒刺的鞭子划破空气,每一下都狠狠抽在姜灵儿身上,倒刺勾破衣衫,带出缕缕血丝,那声音像极了撕裂绸缎,却比绸缎撕裂更让人心碎。
每一道鞭痕,都像抽在萧冥夜的心尖上。
“灵儿!快躲开!你受不住的!”萧冥夜声嘶力竭地嘶吼,手腕被玄铁镣铐勒出一圈刺目的红,挣扎间,镣铐摩擦着皮肉,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他额角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声音里带着近乎绝望的威胁,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哀求:“你再不听话,我……我便不要你了!乖,听话!”
姜灵儿哪里肯退。她紧咬着下唇,唇瓣早已被血色浸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的碎石上。
鞭子每一次落下,都像有万千钢针穿透皮肉,疼得她浑身痉挛,可她却执拗地摇着头,眼神亮得惊人,那是拼了命也要护着他的坚定。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风中残烛:“不要……灵儿的好相公……灵儿不要你受苦……我答应过……要护着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如凋零的花瓣般软软倒下,彻底失去了力气。
“灵儿!”萧冥夜眼睁睁看着她栽倒在地,心脏像是被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穿。眼眶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泪水再也忍不住,在眼尾打转。他疯了似的挣扎,双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嘶吼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满是绝望的痛苦:“灵儿!你醒醒!”
可施了咒的镣铐像生了根的枷锁,牢牢锁住他的四肢,任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半分。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旁的白衣男子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指尖轻挥。
玄铁镣铐竟“咔嗒”一声,自行松开了。
萧冥夜顾不上手腕上如刀割般的疼痛,也顾不上浑身被镣铐磨出的伤痕,如离弦之箭般扑到姜灵儿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
他的双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近乎哀求:“灵儿,醒醒……别吓我,好不好?”
姜灵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嘴唇哆嗦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喊了声:“相公……灵儿……护住你了……”话音落,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萧冥夜紧紧抱着她,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脸上,混着她身上的血迹,晕开一片片暗沉的痕。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自责与痛苦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我剁了你!”萧冥夜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猩红得吓人。他随手抄起地上的剑,带着滔天怒火,朝着白衣男子挥去。
可白衣男子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一道透明的法术屏障便如铜墙铁壁般挡在身前,剑刃撞上去,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便被弹了回来。
他把玩着垂在肩头的长发,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倒还有些血性,不算太窝囊。也难怪那小金蛇对你死心塌地。”
他顿了顿,看着萧冥夜紧绷的侧脸,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你可知晓,为何你如今的血,救不了她了?”
萧冥夜握着剑的手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更深的紧张取代。他死死盯着白衣男子,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对方下一句话,就能决定姜灵儿的生死。
白衣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愈发得意,慢悠悠地揭开谜底:“那小金蛇的内丹日渐强大,先前多次用你的血疗伤,早已产生了抗体。如今,寻常的血对她的伤,可是半分用处都没有了。唯有心头血,才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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