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强吻之后，沈清越把自己缩回坚硬的壳里，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将全部精力疯狂投入到舞蹈排练和金融课程中，试图用极致的忙碌来掩盖那晚的失控和难以言喻的羞耻。
她甚至不敢再去那家酒吧，生怕再遇到顾衍之。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一周后，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
备注信息简单直接：“顾衍之。”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通过。她不能退缩，尤其是在他面前。
通过的瞬间，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顾衍之】：明天下午三点，锐启，带上你的方案。
沈清越盯着那行字，深吸一口气，回复： 【沈清越】：收到，顾总。
也好，这样最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她准时出现在锐启科技。
在顾衍之没联系她的期间，她疯狂学习，只赌顾衍之的一个兴趣。现在她要交出第一份答卷。
顾衍之的办公室冰冷而高效。
他坐在办公桌后，听着她的汇报，偶尔提出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他的目光锐利，全程专注于方案本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或眼神交流。
沈清越渐渐放松下来，专注于应对他的质询。
她发现，抛开那晚的意外，和他进行纯粹商业上的交锋，反而让她感到一种智力上的刺激和挑战。
讨论接近尾声，顾衍之合上文件夹。 “有想法但幼稚。”他评价道，“数据细节还需要打磨，但方向可以。去找李意，他会给你分配一个小团队和预算。”
“谢谢顾总。”沈清越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顾衍之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
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递给她一张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卡片。 “这家健身房私密性不错，发泄压力，比去酒吧安全。”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拳击或许适合你。”
沈清越愣住了，看着那张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卡片，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带来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谢谢。”她低声说，迅速收回手，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一笑，终于有进展了！
顾衍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清越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舞蹈院、锐启的项目工位、以及那家私密健身房里的拳击房。
她疯狂地练习舞蹈，打磨那个AI艺术项目的demo；她也在拳击房里，对着沙袋挥汗如雨，将所有的压力、困惑和那股被顾衍之若即若离的态度勾起的无名火，全都倾注在一次次的重击之中。
这种纯粹的体力宣泄，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让她上瘾。
她再也没有私下联系过顾衍之，微信对话框安静地停留在那天的工作交流。
他也没有再联系她。那张健身卡，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暗示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超越了纯粹工作关系的微妙联系。
一天晚上，她从健身房出来，感觉浑身酸痛却异常舒畅。路过一家清雅的茶舍时，她无意间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闻澈。
他独自坐在窗边的一个位置上，面前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正慢条斯理地沏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一部分面容，显得更加静谧出世，与窗外匆忙的都市夜景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目光似乎原本落在虚空处，却在她经过的瞬间，不经意地转了过来，精准地捕捉到了她。
沈清越的脚步顿住了。
隔着玻璃，两人的目光相遇。
闻澈的眼神依旧通透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他的视线在她因为刚运动完而略显红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手中捏着的那张黑色健身卡上，以及她手臂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练习拳击留下的轻微淤青。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重新抬起来，与她的视线对接。
但那眼神，却让沈清越产生一种错觉——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强吻了顾衍之，知道她接受了顾衍之的“礼物”，知道她开始在拳击房里寻求发泄，知道她正一步步踏入一个充满诱惑和危险的棋局。
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再次袭来，比在顾衍之面前更甚。
沈清越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健身卡，避开了他的目光，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仿佛多停留一秒，内心所有的不堪和算计都会被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闻澈看着她有些仓促离开的背影，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静默了片刻。
沈清越走在回家的路上，却感觉背后仿佛一直残留着那道洞悉一切的目光。
顾衍之的暧昧像一张网，让她困惑又忍不住探究。 而闻澈的注视，则像一面镜子，照出她所有试图隐藏的欲望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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