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
“陆总,您要的咖啡……”
年轻的男助理端着托盘,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办公桌后的景象——那位以冰冷严谨着称的陆总,怀里竟然坐着一位红衣似火、容貌秾丽惊人的女人!而那女人,正姿态亲昵地倚在陆总胸前,手指甚至还停留在陆总的喉结处!
助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端着托盘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陆景明下意识想将沈清越推开,怀中的人却像是早有预料,反而更紧地贴了上来,甚至发出一声慵懒的轻笑。
沈清越非但没有丝毫被撞破的窘迫,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仰头,在陆景明紧抿的唇上,印下了一个短暂却清晰无比的吻。
“啵——”
一声轻响,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助理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目睹了老板的惊天秘辛而心脏骤停。
沈清越缓缓离开陆景明的唇,这才像是刚发现门口石化的助理一般,侧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会说出去吗?”她问,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胆寒的压力。
助理猛地回过神,脸色煞白,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在发颤:“不、不会!我什么都没看见!陆总,沈、沈小姐,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慌乱中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着带上了门,那杯原本要送进来的咖啡被他原封不动地端走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陆景明看着怀里这个罪魁祸首,她脸上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沈清越!”
“干嘛呀~”沈清越无辜地眨眨眼,从他怀里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微皱的红裙,仿佛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吻和威胁助理的人不是她。“一个小插曲而已,宝宝你不会这就害羞了吧?”
她走到办公室的酒柜旁,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他,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锐利和冷静。
“好了,闲杂人等都清场了。”她举起酒杯,与还有些没回过神的陆景明轻轻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现在,该谈正事了。让我们来详细规划一下,怎么把瑞林这块肥肉,一刀一刀……切下来吃掉。”
她抿了一口酒,走到巨大的白板前,拿起马克笔,眼神灼灼,如同一位即将挥斥方遒的将军。
她条理清晰,手段狠辣,将一场庞大的商业吞并拆解成一个个可执行的步骤。每一个环节都精准地利用了己方的优势,直击瑞林的软肋。
陆景明端着酒杯,靠在办公桌边,静静地看着她在白板前挥洒自如。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像一面胜利的旗帜,也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他心中的那点愠怒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是惊叹,是忌惮,也是一种被这极致疯狂和魅力所吸引的沉沦。
这个女人,狠毒、疯狂、不择手段。
但不可否认,当她全力展现她的野心和智慧时,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最后一步,”沈清越画下最后一个箭头,转身,背靠着写满计划的白板,举起酒杯,对着陆景明,笑容自信而张扬,“瓜分胜利果实。到时候,南方市场,尽入你我囊中。”
她看着他,眼神明亮如星:
“宝宝,这场‘吃肉’计划,你觉得……够不够味?”
陆景明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深沉似海。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与她相敬。
一切尽在不言中。
猎杀,正式开始。
从陆景明的办公室出来,沪市的夜风带着黄浦江特有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沈
清越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她看着窗外陆氏大厦顶楼依旧亮着的灯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陆景明这块最难啃的骨头,终究还是被她用利益与美色双重枷锁套牢。
那身张扬的红裙,那个当着助理面的吻,以及她抛出的“陆太太”诱饵,都是精心计算的砝码。结果证明,再冰冷的算计,也抵不过人性深处对权力与征服的渴望。
她拿出手机,几乎是带着一种炫耀般的愉悦,拨通了傅沉舟的电话。
电话接通,傅沉舟的声音低哑:“清越?”
“傅沉舟,”沈清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我成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傅沉舟的声音明显提振了几分:“陆景明答应了?”
“当然!”沈清越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细节都敲定了。你就等着跟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吧!瑞林那块肥肉,很快就能端上我们的餐桌了!”
“动作很快。”傅沉舟评价道,语气里带着赞许,“看来你这趟沪市之行,收获颇丰。”
“那是自然,”沈清越毫不谦虚,“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道理?好了,不跟你多说,我准备回酒店了。你也抓紧准备,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挂了电话,沈清越心情大好,甚至轻轻哼起了那首“我要做自己的女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那位平日里气场迫人的沈总,此刻竟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不由得也自在了几分。
车子平稳地驶向酒店。就在沈清越盘算着回到酒店是先去泡个澡还是直接开瓶酒庆祝时,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当看清那个名字时,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闻澈。
那个消失了许久,曾冷冰冰地说出“游戏从未结束”,让她觉得被彻底轻视的“臭石头”!
他打来干什么?
沈清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合着极度不爽、被冒犯、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绪。
平静了这么久,在她刚刚成功联合傅沉舟和陆景明,即将对瑞林展开猎杀的关键时刻,他像幽灵一样又出现了?
怎么?
是透过他那无所不在的“观察镜”,看到了她最近的动作,觉得这只“废虫”又重新变得“有趣”了?
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眼神冰冷,指尖在接听和挂断之间徘徊了足足十几秒。最终,她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也是一片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仿佛对方也在等待着什么。
这种无声的对峙,让车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最终还是沈清越先开了口,语气带着浓浓嘲讽的漫不经心:
“菩萨怎么是香火钱不够了,还是终于发现……找不到比我更有趣的‘宠物’了?”
她把“宠物”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淬了毒的针。
电话那头,他那特有的清冷声音才缓缓传来:
“你的动作,很大。”
果然!他一直在看着!
沈清越心中的火苗蹭地一下烧得更旺,她几乎能想象出闻澈此刻正坐在某个不染尘埃的地方,如同观察显微镜下的细菌一样,冷静地分析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啊,”沈清越嗤笑一声,语气更加张扬,“我不仅要动作大,我还要把天捅个窟窿呢!怎么,碍着菩萨您的眼了?还是说……您又对我这只‘宠物’,重新产生‘观察’的乐趣了?”
她的话语充满了攻击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闻澈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尖锐,语气依旧平淡:“联手傅沉舟,引诱陆景明,瓜分瑞林……很标准的野心家路径。”
“然后呢?”沈清越不耐烦地打断他,“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给我这‘标准路径’打个分数?还是想再次提醒我,我只是个‘变量’?”
“不。”闻澈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变化太过微妙,以至于沈清越几乎以为是错觉。“我只是想确认……”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这短暂的停顿,在闻澈身上显得极不寻常。
“……你的‘沉沦’,是否找到了新的方向。”
沈清越愣住了。
她的“沉沦”?
他居然再次提到了这个词!这个曾经被他轻蔑地归结为“变量波动”的词!
一股荒谬又愤怒的感觉席卷了她。
他凭什么?在她已经彻底将他抛诸脑后,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又跑来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询问她的“沉沦”?
“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沈清越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冰碴子,“我的‘沉沦’投向哪里,是我的自由。是投向权力,投向金钱,还是投向……陆景明那样的‘宝宝’,都跟你没关系!”
她故意提起陆景明,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闻澈,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可以随意评判他人的选择和情感?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观察,更不需要你那廉价的‘兴趣’!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彰显你那可笑的存在感,那么现在可以挂了!”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感觉自己像是终于把憋了很久的一口恶气吐了出来。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凝结。
就在沈清越以为闻澈会像上次一样,直接用沉默或者更伤人的话语回应,然后挂断电话时,他却再次开口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似乎真的染上了类似于情绪的东西。
那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观察,更像是一种被冒犯后的冷意,或者说,是一种被挑战了权威的不悦。
“沈清越,”他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缓慢慢,带着的压迫感,即使隔着手机,也清晰地传递过来,“你是否想过……”
“……当宠物拥有了足以反噬主人的力量时,游戏的性质,就已经改变了。”
沈清越的呼吸猛地一窒。
宠物……反噬主人?
没等沈清越反应过来,闻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更让人心底发寒:
“继续你的表演。我很期待……最终的结局。”
说完,不等沈清越回应,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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