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京城已是盛夏,天气燥热难耐。赵珩正在府中庭院的凉亭下乘凉,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悠闲地翻阅着新到的诗集。突然,府中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殿下,东宫传来急报,江南突发旱灾,灾情严重,太子殿下请您立刻过去商议对策!”
赵珩心中一惊,立刻起身,快步赶往东宫。东宫书房内,太子正与几位大臣围着一张江南地图,神色凝重。看到赵珩进来,太子立刻招手:“珩弟,你来得正好。江南通州、扬州等地已连续一个月无雨,引发大规模旱灾,运河水位骤降,盐铁运输受阻,百姓受灾严重,不少地方已出现饥荒。” 一位大臣补充道:“更严重的是,盐铁作为民生、军事重要物资,运输受阻会导致江南盐铁短缺,不仅影响百姓生活,还可能影响边境军需。”
赵珩看着地图上标注的 “旱灾重灾区”,心中不由想起在江南的日子,那些热闹的商铺、淳朴的百姓,如今却要遭受旱灾之苦,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上前一步,坚定道:“太子哥哥,江南之事我略知一二,且与当地商户、文人有所交集,不如让我前往江南,协助官府赈灾,协调盐铁运输之事。” 太子犹豫道:“珩弟,你刚从江南回来不久,此次赈灾危险重重,我担心你的安全。” 赵珩摇头:“太子哥哥放心,我定会注意安全,且有玄甲军暗中保护,定能顺利完成任务,为百姓减轻灾情。”
太子思索片刻,终是点头应允:“好,那便由你前往江南赈灾。我已命户部准备好粮草、药材,你明日便启程,务必尽快缓解灾情,保障盐铁运输。” 赵珩躬身领命,心中既有对灾情的担忧,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 此次再去江南,或许能解开心中对苏云的疑惑。
次日清晨,太极殿前的青铜鹤灯尚未熄灭,霜色便已浸染了汉白玉阶。太子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六皇子紫色长衫袖口银色暗纹上还沾着昨夜议事的墨渍。六皇子垂眸扫视三百玄甲军,指尖摩挲腰间玉珏,声线如淬了冰:此去凶险,若有异动,尔等当以命相护。若六皇子少根毫毛,你们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的吧。 玄甲军首领猛地单膝跪地,铁护腕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末将誓死守护六殿下!
太子指尖死死掐住袖中虎符,白玉般的指节泛起青灰,喉间像是哽着块烧红的炭,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六皇子忽然侧首,眼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已消散。沾着墨痕的广袖轻扬,若有似无地擦过太子发凉的手背:皇兄莫要忧心,这三百玄甲精锐皆听六弟调遣,便是天塌地陷,也有我替六弟顶着。
二人并肩立于朱雀门前,朱漆剥落的门钉在晨雾中泛着暗红。赵珩将玄色披风系在肩头,金丝绣着的螭龙纹在领口若隐若现。他翻身跨上玄色战马,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出清响。三百玄甲军列成方阵,玄铁护腕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甲胄衔接处的铜环折射出细碎金光,每个士兵腰间的陌刀都缠着浸透火油的麻布。五十辆满载漕粮的马车整齐列阵,车辕上系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车轮边缘裹着的熟牛皮压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碾轧声,仿佛预示着前路未知的征程。
赵珩伸手抚过马鞍上先帝亲赐的螭纹玉佩,喉间泛起微苦 —— 三日前暴雨夜,他在御书房亲眼看见柳相将掺着朱砂的密信投入铜炉,那抹诡异的艳红与江南加急送来的饿殍图在记忆里重叠。此刻马蹄声惊起檐角铜铃,他望着渐渐模糊的宫阙飞檐,掌心的玄铁马鞭被攥出细密的汗痕。当车队行至灞桥,随行医官捧着的药箱突然滚落,露出半卷《江南盐政疏》残页,泛黄的纸角上,“柳” 字的残笔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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