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衡送走赵烬后,立刻让人传苏云入宫。东宫书房内,檀香袅袅,案上摊着军需账本,红色批注密密麻麻。太子揉了揉眉心,指尖划过 “粮草缺口五万石” 的字样,心中沉重 —— 若不能及时筹措粮草,玄甲军到了雁门关,恐怕要饿着肚子打仗。
“殿下,苏先生到了。” 内侍轻声禀报。
太子抬眸,见苏云一身月白锦袍,手持折扇,缓步走入书房。193cm 的挺拔身形在书架映衬下更显修长,腰间玉带钩上挂着的墨玉坠子,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苏先生,久仰。”
苏云躬身行礼,将手中的江南盐铁商户名册递上,册子边缘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殿下召草民前来,想必是为军需之事。这是江南盐铁商户的名册,其中十二家商户愿为朝廷捐粮捐钱,合计可凑出三万石粮食、五万两白银,支援前线。”
太子接过名册,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看到苏云用红笔在关键数据旁做了标注,连每家商户的运输能力都写得清清楚楚。“苏先生费心了。有这些商户相助,粮草之事便能缓解不少。”
苏云垂眸退后半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袖中摩挲片刻,才缓缓取出一张折痕深重的素笺。密信边角还沾着半片稻壳,显是匆忙间夹带而出。他将信纸展开时,烛火映得纸面泛黄的字迹微微发亮:草民三日前整理苏记布庄旧账,意外发现三年前刘相督办西北军需时,竟命亲信以二十石陈粮替换一车新米。更甚者,将本该运往边塞的精面掺沙,每十袋中便有三袋不足斤两。
他又从袖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契约,墨迹未干的指印鲜红刺目:这是城南粮行王掌柜临终前口述的证词,还有城西李记粮铺的出库单据。刘相豢养的
白手套
以半价强收百姓新粮,再以官价卖给朝廷。三年间,仅西北一路,便私吞军粮银三十七万两。 苏云喉结微动,将证物轻轻推过案几,烛泪滴在契约边角,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太子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刘相是二皇子赵宥的党羽,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他竟敢私吞军需,简直是胆大包天!“苏先生,此事若要彻查,还需更多证据。” 太子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初开的海棠,“你我约定,日后以‘苏记布庄账本’为暗号传递消息 —— 你若有新的发现,便将证据夹在账本的‘三月盐铁账’页间,交由东宫暗卫带回。”
苏云点头应下,目光扫过案上太子未写完的奏折,砚台里的墨还未干。“草民还有一事禀报,” 他声音压低几分,“近日柳家账房频繁与北狄商人接触,似在交接什么货物,草民已命人暗中监视,有消息会及时禀报。”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军需调度的细节,苏云将写满批注的文书卷好收入袖中,起身作揖告辞。踏出东宫朱漆门槛时,暮色正漫过飞檐鸱吻,他下意识攥紧腰间系着的鎏金螭纹佩 —— 那是前日赵珩硬塞给他的生辰贺礼。
残阳把远处皇子府的飞阁染成琥珀色,一缕炊烟裹着桂花糕的甜香袅袅升起。苏云望着那抹朦胧的暖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冰凉的纹路。书房案几上,定是摊着赵珩新写的瘦金体字帖,砚台边或许还压着半块没吃完的芙蓉酥;又或是那小公子此刻正摇着折扇,带着侍卫们往曲江池去,说不定会偷偷折枝荷花,藏在广袖里等他发现时佯装无辜。
想到少年狡黠的眉眼,苏云耳尖微微发烫,转身时袍角扫过阶前青苔,惊起两只归巢的麻雀。
回到苏府后,苏云立刻召来忠伯,命他将刘相克扣军需、柳家与北狄往来的消息让墨影阁探子及时汇报,让墨探深入调查。“记住,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他叮嘱道,掌心的淡金小点微微发烫 ——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递名册时,与太子指尖擦过的微凉触感,更让他念起赵珩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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