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风如同刮骨的钢刀,卷起漫天冰屑,将天地染成一片死寂的纯白。卡塞尔学院的专属破冰船“格陵兰阴影号”如同一枚黑色的楔子,顽强地嵌入这片生命的禁区。船首,冥幽黑袍拂动,周身三丈之内,风雪不侵,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极地的严酷彻底隔绝。
他的神念早已如蛛网般铺开,渗透进下方数千米厚的冰盖,以及更深处那片被遗忘的古老遗迹。遗迹周围,能量反应异常活跃,且带着明显的人为操控痕迹——精密、冰冷,充满了炼金术特有的公式化美感。
“赫尔佐格……”冥幽心中漠然。那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果然在此经营已久。
突然,破冰船前方的冰原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厚重的冰层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七八个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身影破冰而出!它们并非生物,而是由某种暗色合金铸造而成的巨大人形傀儡,身高超过五米,关节处铭刻着复杂的炼金矩阵,眼中亮着猩红的光芒。它们手中握着同样巨大的炼金刀剑,刃口流动着不祥的幽光,显然是针对龙族强悍生命力特制的破甲武器。
炼金傀儡方一出现,便组成一个森严的阵型,踏着让冰原震颤的步伐,向破冰船发起了冲锋。它们没有嘶吼,只有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与金属脚掌撞击冰面的巨响,汇聚成一股冰冷的杀戮洪流。
船上的船员与随行的卡塞尔精英们脸色骤变,他们能感受到这些傀儡身上散发出的、远超寻常死侍的压迫感。
冥幽眼神未变,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徒具其形,法则松散,浪费材料。”
他甚至未曾移动,只是袖袍微微一震,两点微光激射而出。
一点莹白,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冰晶,无声无息地没入冲在最前方的炼金傀儡体内。
刹那间,那尊傀儡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体表瞬间覆盖上一层极致的幽蓝色冰霜。这冰霜并非附着,而是从它内部的每一个炼金节点、每一缕能量通路中由内而外爆发开来!傀儡眼中红芒疯狂闪烁,试图抵抗,但那寒意直接作用于构成其存在的能量核心与物质结构本身,无视了其外在的物理防御。
不过一息之间,那尊庞大的金属造物便彻底失去了所有活性与光泽,化作一尊保持着冲锋姿态的冰蓝雕塑,随后在自身惯性下轰然碎裂,化为满地冰尘,连其核心处的炼金矩阵都未能幸免,被彻底冻结、崩坏。
极寒蛊,冻彻的并非温度,而是存在的活性与能量的流转。
另一点微光则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半透明扭曲状,它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在空中留下断续的残影,仿佛在不断进行微小的空间跳跃。
它轻飘飘地触碰到第二尊炼金傀儡高举的巨刃。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那柄以现代科技难以复现的炼金巨刃,连同傀儡持刃的手臂,以及小半边肩膀,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啃噬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金属撕裂的痕迹,更像是那部分“空间”本身被凭空抹去。
傀儡失衡倒地,残躯内的炼金矩阵因结构被破坏而失控,引发小规模的能量殉爆,将其彻底炸成一堆废铁。
裂空蛊,撕裂的并非物质,而是物质所依存的空间基础。
两点微光,一冰一空,在冥幽精准至极的神念操控下,如同死神的指尖,在剩余的炼金傀儡群中轻点、穿梭。
冰蓝所至,万物寂灭,化为冰雕尘埃;虚空掠过,物质剥离,归于无形。
不过几个呼吸,那支足以让一支混血种军队覆灭的炼金傀儡军团,便已烟消云散,只在冰原上留下几处扭曲的冻痕和空间褶皱,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风雪依旧,但战场已一片死寂。
破冰船上,所有人,包括昂热,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冥幽强大,但亲眼目睹这种完全不同于言灵对决、不同于力量碰撞,近乎于规则层面抹杀的战斗方式,所带来的震撼是颠覆性的。这无关力量大小,而是维度的差异。
冥幽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几只碍眼的蚊蝇。他的注意力,再次投向冰原深处,那遗迹核心的方向。赫尔佐格的试探结束了,那么,真正的“款待”,也该来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船外冰原之上,黑袍在纯白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跟上,收取资粮。”
冰冷的声音传入船上众人耳中,不容置疑。北极之行的帷幕,这才真正拉开。而赫尔佐格,想必已经通过他的傀儡,清楚地看到了这场差距悬殊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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