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族提供的两个线索,无疑都极具价值,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海眼最深处自不必说,那里的危险程度凌霄亲身感受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强闯,无异于自杀。
相对而言,那个虚无缥缈的“蜃楼秘境”,似乎成了更优先的选择。虽然同样危险,但至少有一线希望。
“关于蜃楼秘境,贵族可有什么具体的线索或追踪方法?”凌霄问道。
沧长老沉吟道:“秘境出现与海眼的能量潮汐密切相关。每次海眼能量剧烈爆发后,那片重叠空间出现的几率会增大。我们通过观测‘海神之心’的波动,可以大致预测下一次能量爆发的时间,但具体位置……依旧难以精准定位,只能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一位负责观测的长老立刻上前,用水元力在空中凝聚出一幅简略的海图,标注出了一片范围不小的区域,正好位于海眼的外围与澜之城保护区域的交界地带。
“根据以往的经验,秘境可能会在这片区域的任何地点出现,持续时间短则数刻,长则数日,便会消失。”沧长老补充道,“而且秘境之内,空间法则扭曲,时间流逝异常,充满各种基于闯入者内心恐惧和欲望产生的幻象,甚至会凝聚出具有实体攻击力的幻象生物,极度危险。”
内心幻象?实体攻击?凌霄眉头微皱,这听起来比单纯的物理危险更加棘手。
“下一次能量爆发预计在何时?”
“就在三日之后。”观测长老肯定地回答。
时间紧迫!
凌霄立刻决定:“好!那我们便等三日后,前往这片区域寻找秘境入口!”
接下来的三天,凌霄没有浪费。他向澜族借阅了所有关于蜃楼秘境的记载和应对幻象的心得,并在澜族提供的静室中继续巩固空间感悟,调整状态。
澜族对这位可能带来希望的人类盟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提供了不少适合水下行动的符籙和丹药,并由汐带领一队精锐的澜族战士,负责三日后的引路和外围接应。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当“海神之心”的光芒变得剧烈波动,整个澜之城都能感受到那股从深海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悸动时,凌霄知道,时候到了!
在汐和她的巡海卫队带领下,凌霄小队乘坐着澜族特制的、拥有极强抗压和隐匿能力的梭形潜舟,悄然离开了澜之城,朝着预定海域进发。
越靠近海眼外围,海水中的能量就越发混乱,暗流汹涌。潜舟如同暴风雨中的树叶,剧烈摇晃,需要全力输出能量才能稳定。
他们在划定的区域内来回巡弋,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空间异常波动。
数个时辰过去,一无所获。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可能要无功而返之时——
前方一片原本空无一物的水域,空间突然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紧接着,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扭曲的虚影缓缓浮现,如同海市蜃楼,却散发着真实的空间波动!
蜃楼秘境!出现了!
那入口变幻不定,时而像一座残破的宫殿大门,时而像一张狰狞巨兽的大口,时而又化作无尽的漩涡。
“就是现在!入口不稳定,快进!”汐急声催促!
凌霄毫不犹豫,对石虎等人喝道:“紧守心神,跟紧我!”说罢,驾驭潜舟,化作一道流光,猛地冲入了那变幻不定的光影入口之中!
一阵强烈的空间撕扯感和眩晕过后,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他们彷佛闯入了一个被打碎的万花筒!天空是破碎的、流淌着各种诡异颜色的,大地时而是坚硬的岩石,时而又变成柔软的流沙,甚至可能是倒悬的冰川或燃烧的海洋!远处,残破的远古战场遗迹与扭曲的现代都市幻象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荒诞与不真实感。
更让人难受的是,一进入这里,各种杂乱的、引动人心绪的声音和画面便无孔不入地钻入脑海!
“师兄!小心后面有敌人!”石虎突然惊呼一声,对着空无一物的身后猛地劈出一剑!
“灵石!好多极品灵石!”另一名队员则眼神狂热地扑向地面上几块闪闪发光的普通石头。
甚至有人面露恐惧,对着空气疯狂攻击,彷佛看到了平生最害怕的东西。
幻象攻击开始了!而且因为是团队进入,彼此的恐惧和欲望还会互相影响,加重幻象!
“稳住!都是幻觉!运转清心法诀!”凌霄一声低喝,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识海中炸响,同时他体表星辉流转,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扩散开来,暂时驱散了周围小范围内的幻象力场。
队员们猛地惊醒,回想起刚才的丑态,都是冷汗直流,后怕不已。连忙全力运转凌霄传授的《清心诀》,紧守灵台。
凌霄眉头紧锁,这秘境果然诡异。他凭借不朽剑魂和空间感悟,能较好地抵御幻象,但队员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尽快找到碎片离开!
他闭上眼睛,不再用肉眼去看,而是纯以空间感知和圣盘碎片的共鸣来寻找方向。
很快,他感应到了,在这片混乱空间的深处,有一股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空间波动,与他手中的碎片产生了共鸣!
“这边走!”他率先向那个方向冲去。
队伍在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幻境中艰难前行。时而要躲避突然从地底刺出的岩石尖刺(可能是实体,也可能是幻象实化),时而要对抗凭空凝聚出来的、由纯粹恶意和能量构成的幻象生物。
这些幻象生物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扭曲的阴影,有的则是放大版的内心恐惧物,实力不等,极难缠斗。
凌霄尽量避免战斗,凭借空间感知提前避开危险,实在避不开的,便以雷霆手段迅速击溃。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如同镜子迷宫般、无数个自己同时动作的诡异区域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处远古祭坛的残骸,虽然也布满裂痕,却没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幻象。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银色碎片,正是圣盘碎片!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周围混乱的空间稍稍稳定。
然而,在碎片下方,却盘踞着一头极其诡异的生物!
那生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一团不断变幻的、半透明的胶质,时而呈现出众人内心最恐惧事物的模样,时而又化作纯粹的负面情绪集合体!它散发出的精神污染极其强烈,甚至让凌霄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显然是秘境力量凝聚出来的、守护碎片的强大幻蜃兽!
“吼!”
那幻蜃兽发出一声无声的、直接攻击灵魂的咆哮,猛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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