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中介三人骂骂咧咧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602室门口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终于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骤然泄去。楼道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老式日光灯管发出的轻微嗡鸣。
林砚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刚才积压在胸腔里的所有憋闷、愤怒和一丝后怕都倾吐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咚咚”地狂跳,手心里也全是冷汗。刚才那一幕,如果不是苏清鸢及时出现并果断应对,后果不堪设想。他倒不是怕自己挨打,主要是担心吓到甚至伤到林晓。
他转过头,看向依旧挡在自己身前的苏清鸢。她的背影单薄而挺直,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一道坚韧的剪影。林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他走上前一步,声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微颤,真诚地说道:
“清鸢,谢谢你。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多亏了你。”
苏清鸢闻声,缓缓转过身来。她脸上的冰霜已经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但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锐利。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没什么,邻里之间,应该的。”
她的回答很简单,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过多的热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种平淡的反应,反而让林砚觉得更加真实和可贵。他知道,对于苏清鸢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能出手相助,并且说出“应该的”这三个字,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善意和认可了。
这时,一直躲在林砚身后、吓得像只受惊小鹿的林晓,才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她的小脸依旧煞白,大眼睛里还噙着未干的泪花,嘴唇微微哆嗦着,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
苏清鸢的目光落在林晓身上,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巧的手拿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块用金色锡纸包装得方方正正的巧克力。
她走到林晓面前,将巧克力递了过去,声音比刚才对林砚说话时,似乎放轻缓了一些:
“别怕,坏人已经走了。”
她的动作很自然,没有刻意安慰的夸张,也没有施舍的意味,就像是一个姐姐随手给了受惊吓的妹妹一点小零食。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在这刚刚经历过冲突和恐惧的时刻,却显得格外温暖和贴心。
林晓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苏清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巧克力,冰凉的锡纸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她握紧巧克力,小声地、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谢……谢谢鸢鸢姐。”
苏清鸢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没事了。
林晓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又偷偷瞄了一眼苏清鸢平静却带着一丝安抚力量的侧脸,心里的恐惧感奇异地消散了不少。她慢慢从林砚身后完全走出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至少不再发抖了。
苏清鸢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林砚,她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但带着明确的提醒意味:
“那个中介,不是好人。手段下作,欺软怕硬。以后遇到这种事,别跟他硬碰硬,吃亏的是你自己。第一时间报警,是最稳妥的办法。”
林砚听着她的话,回想起自己刚才拿出手机试图录音对峙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和冒险。如果苏清鸢没有回来,单凭他自己,很难镇住那三个无赖。他有些惭愧地点点头:
“我知道。刚才……是有点冲动了。主要是他说话太难听,还动手动脚,一下子没忍住。”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鸢,由衷地佩服道,“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吓跑了。”
苏清鸢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身走向客厅,淡淡地说:“这种人,你越软弱,他越嚣张。你表现得比他还硬气,他反而会掂量掂量。”
林砚和林晓跟着她走进客厅。经历了刚才那一场风波,三个人站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一时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没有尴尬,没有疏离,也没有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喧哗,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默契。仿佛经过刚才共同面对外敌的“共患难”,一种无形的纽带在三人之间悄然建立了起来。尤其是林砚和苏清鸢之间,那种最初的、纯粹的房东与租客的界限,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多了一层名为“战友”的微妙情谊。
林晓默默地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小口小口地吃着,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驱散了不少心中的寒意。她偷偷看着并排站着的哥哥和鸢鸢姐,虽然两人都没说话,但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林砚看着苏清鸢走向厨房倒水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也对自己之前的某些看法有了改观。这个合租房东,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聪明和有担当。
苏清鸢接了一杯水,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远处零星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倔强的力量。
危机解除,夜晚重归宁静。但这一夜,在602室三个年轻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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