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岳书房。
“叫你们来,是为了入四川做准备,这回,我准备让你们一起上。”
青铜山舆图在墙上挂着,马岳用竹枝充当指挥棒,沿米仓道移动。
钱元盯着竹枝最后落点-秦岭轮廓,喉结滚动:
将军,咱们走阴平道,怕是...
不是阴平。
马岳从书桌上取出卷泛黄的《洪武蜀道密档》,传递给众人。
羊皮纸上朱砂勾勒的虚线直指七盘关:
走荔枝道。
满堂哗然。
李强咽了口唾沫,郑春也眉头紧皱。
这条前朝驿道自万历年起就湮没在瘴气里,上次有大军通行还是蓝玉征云南时。
这路,好是好。
但……
两百多年没大军通行了,这能走通?
马岳把几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也有些忐忑,但这路不仅适合出奇兵,而且是少有的能动用大军直通蜀地的大路。
这蜀地多年富贵,怕是早忘了二百年前的事了。
他忽然把竹枝点向四川,画了一个大圈,包住整个四川:
这正好,便宜我们,打个出其不意。你们行军一定要小心,四川一定要拿下。
马岳一口气说完,才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说道:
“你们怎么看?”
钱元等人愁眉不展,现在将军让说,几人就说起来了。
“将军,这路是不是太险?”
“是啊,要是出七盘关,是不是……”
“停!”
马岳放下茶杯,打断众人。
“要是不险,明军想不到吗?而且我也提前派人打探过,这条路,部分地方年久失修,但基本没大问题,能过。”
“再说,七盘关这些地方,明军早就做好准备,而且蜀地剑阁等地都是斜坡陡峭,明军容易以逸待劳,那损失太大。”
听到马岳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这路能过,几人放下心。
他们不是怕死,而是全为马岳考虑。
毕竟他们现在实力不算强,万一大军被瘴气缠上,全军覆灭,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将军。
现在,全都热血上头,奋勇争先。
“将军,让我先上吧。”
章为瞧着马岳,想当个先锋。
“你能行,将军,还是我来。我有经验。”
钱元在一旁争抢。
“行了,这次你们几个各自都有任务,我会跟你们说的。”
“另外,既然我们现在叫大汉将军府,所有旗帜全部改为汉,就叫大汉军。不再用马家军旧称。”
马岳看着几人又争抢起来,既感动又哭笑不得。
荔枝道。
章为正穿着新制的攀山铠,铁片相撞声惊得运粮驴子直尥蹶子。
这是杨盛专门为这次准备的新甲。
除了甲胄,采集铁矿又练出来的几门火炮也被马岳全交给了几人。
这铠甲下摆缀满铁钩,活像反穿的狼筅。
大帅非要五日克广元,
他朝钱元抱怨。
那鬼地方城墙都是糯米灰浆砌的,当年奢崇明十万大军都...
所以让你穿这个。
钱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章为铁盔都歪了。
攀山铠肘部藏着精钢鹤嘴锄,用于峭壁攀登助力。
刘申突然一笑:
大帅这是要我们当山魈?
当山魈好过当饿鬼。
李强抛过个布包,滚出来的竟是裹着盐巴的观音土。
“将军就盼着我们攻下广元,好夺下那十万石精米。”
广元粮仓屯着张献忠从襄阳抢的十万石精米,守将杨国柱天天用陈米换新米,你们猜换下来的米去哪了?
广元守将杨国柱正是用官仓米掺沙充作军粮,与张献忠做了交易。
这都是出发前,马岳提前跟他们说过的情报,这次打广元,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这批粮食。
“放心,一定不让将军失望。”
郑春摸着腰间长刀,一边四处观察周围环境,还有空跟几人搭上几句。
“那是!”
“咱们绝不辜负将军。”
广元城依山而建,悬崖陡峭,居高临下,可谓占尽地利。
子时。
章为用牙齿扯紧攀山铠的皮扣,铁片摩擦声惊起夜枭扑棱,不断往绝壁爬攀,细看去,周围一个接一个,沿着山崖往上攀爬。
这是当年蓝玉出击的暗径。
那是王喜通过马岳的手,转交给章为等人的《洪武密档》所记载。
这里此刻正被守军泼下的桐油染得滑腻反光。
泼油?
钱元冷笑,从腰间解下酒葫芦猛灌一口。
杨国柱这蠢材,真当咱们是寻常流寇。
汉中提前特酿的包谷酒泼在岩壁上,竟把桐油冲出道黏稠的沟壑。
章为的第三营选出的五百名正兵正和章为一样,手脚并用贴壁而上,借着甲胄上的鹤嘴锄凿进岩缝,慢慢融入山崖。
丑时三刻,西门水道。
郑春踩着齐腰深的污水向前摸,腰间竹筒里萤火虫的幽光映出水道壁的凿痕——这是三日前马岳给出的情报。
一个广元城内粮仓后年久失修的地点。
腐烂的鼠尸漂过鼻尖时,他忽然按住身后弟兄。
前方铁栅处,两个守军正用川音抱怨:
龟儿子杨扒皮,说好的双饷又拖...
寒光闪过,淬毒的吹箭扎进脖颈。
郑春接住瘫软的身体时,摸到守军怀里的铜钥匙,匙柄刻着天启七年成都铸。
“咔!”
当锈死的齿轮终于咬合,暗流裹着二十年的淤泥轰然涌入城内,冲开了西粮仓后墙的裂缝。
“跟上!”
郑春带着第五营士卒悄摸的跟着冲进西粮仓。
寅时,广元城楼角。
刘申的铁靴卡在垛口时,正听见更夫敲响四更。
他反手甩出飞虎爪扣住箭楼梁柱,麻绳绷紧的瞬间,城头突然亮起火光。
杨国柱的亲兵队长提着灯笼转出拐角,琉璃灯罩上映出刘申倒悬的身影。
有贼!
亲兵的尖叫被钢弩绞碎在喉头。
刘申旋身落地。
他抽出背后双刃斧劈向角楼木门,斧刃嵌进门墙。
门内传来机括转动声——是杨国柱重金购置的佛郎机连环弩!
趴下!
钱元的吼声与弩箭破空声同时炸响。
刘申就势翻滚,三支尺长的铁箭钉入身后廊柱,箭尾嗡嗡震颤。
钱元甩出链锤砸碎弩机时,飞溅的木屑里混着发霉的糯米灰浆。
广元的确占据地利,但可惜在二百年的生涯里,上次修护城墙还得追溯到明宣德年间。
再坚守的城墙也抵不过近百年的时间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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